旁邊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想我大梁戰神何等威名,竟然被宣國挖了去,真是可恨”
“是啊,如今還打我大梁的主意,真是可惡至極”
“你們知道嗎,那宣國太子並不是皇家血脈”
“嗨,這事誰不知道啊,兩個男人怎麼會有孩子,說出來也不怕笑話”
“關鍵啊,這宣國皇室還將他當寶貝似的,都是貧苦出生的,怎麼人家就有那麼好命被皇上看上了”
“這話就差了,也許就是專門被蠱惑我皇培養的,成功之後,哎,在拿出一位有皇室血脈的繼承皇位,這就叫兵不血刃”
宣晟聽著越來越荒謬的言論,一氣之下,抬掌就朝說話的一桌人打了過去,‘咔嚓’一聲,桌子裂碎,圍坐在桌邊的人全數被打得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哀嚎。
周圍的人看不下去,連忙起身質問宣晟,“你是誰?何故傷人?”
宣晟剛要說話,王虛實就連忙拉住了他,低聲道:“別惹事”隨即又朝盛怒的幾人說道:“我們是從降婁來的,我這位小兄弟脾氣暴躁了些,最聽不得人說皇上的壞話,出手傷了幾位,實在抱歉”
眾人看著幾人的相貌不凡,心中便有些懷疑,“你們究竟是誰?”
段空靈道:“我們是從陵陽來的”
“陵陽山莊?”
段空靈客氣的笑道:“正是”
周圍的人見段空靈長得如此好看,態度也溫和,於是態度也好了些,帶了些期待問道:“你是清雪三香?”
夜長寒插了話,“不是,他是我們的朋友”
問話的人聞言微微有些失落,又問道:“義城正在打仗,你們此時來做什麼?”
段空靈道:“我們一路遊山玩水而來,並不知義城正在打仗”
周圍的人點點頭,各自回了座位坐下,此事就這樣過了,只是被摔的幾人面色依舊不善,王虛實又道了句歉,拉了宣晟上樓回房去了。
宣晟氣得差點將屋中的桌椅都砸了,幸得夜長寒手快止住了他。
王虛實勸道:“生氣無用,不如想想辦法”
宣晟有心無力,心中惱怒又擔憂,強忍著怒氣問他,“你有辦法?”
王虛實默了半晌,無力的搖了搖頭,穩定民心只有龍淵出面方才有用。最後只寬慰了幾句,各自回房歇息了。
宣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春寒料峭,清寒的月光透過窗欞冷冷的照進屋中,從頭頂涼到腳底,慣透全身,似乎每一寸面板都在冒著森冷的寒氣。
宣晟坐起身來,推開窗戶,望著半空中的殘缺的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蘇軾說,此事古難全。
宣晟心中煩悶得很,便敲開了隔壁的門,王虛實只穿中衣便匆匆來開了門,見宣晟神色不佳,倒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他讓了進去,然後去將睡著的小二叫起來燒了壺開水。
宣晟隨意的在屋中坐下,“你要喝茶不如喝酒”
王虛實笑了笑,“愁悶喝酒解憂,談心喝茶靜心”
宣晟抬頭看著王虛實,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王虛實看著宣晟,也沒有開口,沉默之下,倒是小二打著哈欠將開水提了進來。
王虛實認認真真的泡了茶,清冽的茶香慢慢的鋪散開來,真讓浮躁的心靜了下來,宣晟端著茶杯,滾燙的茶水有些燙手,“謠言..他..我..”
宣晟沒頭沒腦的話,王虛實也是明白的,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他:“以一人換天下,值得嗎?”
宣晟握杯的手倏然握緊,灼熱的茶杯緊貼在手掌上,讓宣晟的臉微微有些變色,然後毫無預兆的突然起身,轉身回了房,步履匆忙,杯中的茶水左右晃蕩,溢位杯口,全潑在了宣晟的手上,宣晟吃痛手一鬆,茶杯便落在了地上,‘哐當’響了一聲。
兩日之後,龍淵的車駕也到了義城,這兩天,顧驛一直沒迎戰,只是將義城的城門關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入夜之後,宣晟潛進了龍淵下榻的義城總兵府,龍淵早就屏退了下人,故而宣晟輕輕鬆鬆就溜了進去。
幾日未見,兩人都憔悴了許多,對立而站,宣晟看著龍淵有些蒼白的臉,開口問道:“阿淵,你..沒事吧?”
龍淵望著他勉強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宣晟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望著龍淵眼中的憂愁與焦慮,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龍淵是梁國的皇帝,是梁國人的君主,不是他宣晟的私屬。
他突然很想問問龍淵,王虛實問他的那個問題,但只一瞬間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比起答案他更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