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雜草叢生歪歪扭扭的小路上走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才在一處老樹下歇腳,順帶收拾掉隱患。
“你,不會殺我吧?”邊在地上刨坑,梁之弩有些戒備又畏懼地看一眼喬晟,生怕她什麼時候也不懷好意地摸他一把,他就變成一具白骨了。
他再傻也猜到了,面前的女人就是一線天妖姬。
喬晟皺眉十分認真地打量他一眼,“你如今落在我手裡,那可說不準。”
“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為什麼要殺我!?”梁之弩往後踉蹌兩步,被身後的白骨絆了一跤,直愣愣地撲下去,一屁股坐在白骨上。
這白骨雖說他已經背了一路了,但是在這月黑風高的夜,陰風絲絲縷縷的,他還是有些害怕。
“啊——”
喬晟捂著耳朵斥道:“閉嘴!”
捂著嘴從白骨上爬起來,梁之弩喉間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嗝——”
“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一線天妖姬,你若是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旁人,我就帶領一線天眾人將你梁家滅門!”
一個人如果有了軟肋,便會寸步難行。
這句話,喬晟反用著,覺得甚是舒服。
“你若是敢碰我祖父一根汗毛,我即便是化作厲鬼,也要將你和一線天的人,碎屍萬段。”梁之弩眼中雖說有些畏懼,但卻不乏勇氣。
“嗯。”喬晟隨口應了一聲,而後三兩步爬上樹去,雙腿吊在樹杈上昏昏睡去。
“你不怕我趁你睡覺,將你殺了嗎?”梁之弩在樹下仰著脖子喊道。
在樹上的某人往下看了他一眼,而後重新翻了個身睡好,“你爬上來再說吧。”
“真是囂張。”梁之弩憤憤地看了她一眼,將後面的白骨盡數扔進了剛才挖出來的坑裡,而後拿土覆上。
聽著下面的聲音逐漸消弱,喬晟重新睜開眼睛翻過身來再看樹下的梁之弩,只見後者已經斜斜地靠著樹睡熟了。
難以想象,這麼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竟然就這麼毫無怨言地忍著畏懼,揹著白骨跟著她在崎嶇的小路上走了一路。
恍若和她初次見的那個桀驁不馴,心術不正的人完全撕裂開來了。
一晚上,雖說梁家已經鬧得人仰馬翻,但是這二人卻是睡得踏實安穩。
直到天矇矇亮,喬晟就被肚子的咕嚕聲鬧醒了。她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再吃飯,可真是餓壞了。
“嘶......”一陣低低的嘶鳴聲越發地微弱。
喬晟轉頭就見梁之弩滿頭大汗,眉頭緊皺,臉色青紫,嘴唇發白,雙手抱著膝蓋發抖。
“你怎麼了?”喬晟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手掌輕輕在他額頭上略過,“不會是發燒了吧?”
梁之弩額頭上的滾燙無聲地同意了她的猜想。
“......我為什麼,出門就攤上一個拖油瓶啊!?”喬晟坐在地上長嘆一口氣,認命地挎著行李將他託在背上艱難地往前走。
“祖父......你果然老了,都背不動我了。”身後的梁之弩喋喋不休地在喬晟耳側呢喃。
“你特麼......”喬晟也懶得和他多計較什麼,繼續艱難地爬著山路。她發誓,如果一早就知道這個人這麼弱不禁風,即便是冒著被抓的風險,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走大路的。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