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才是你相公。”連君小聲喃喃出聲,但是始終沒有挪動半步。
聞言,鄭英身體陡然一震,最終還是將孫意兒推開來,自己站起身,“我沒什麼事。”
“你胡說,你的手怎麼了?”孫意兒揚起長鞭隨手甩在椅子上,而後將鄭英固定在上面,伸手將他手上裹著的紅布拆開。
見到那兩條深壑的傷口之後,她明顯一愣,顫抖著撫了撫他的傷口,“這手......為什麼會如此?誰傷你的?我替你將那人扒皮抽筋!”
“無礙,古壘會幫我治好傷口的。”鄭英將手從她手上抽出來,眼前的情況多少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你......你去看看他吧。”
孫意兒輕輕擦著他嘴邊的血,臉上的狠戾早已換做萬般柔情,“他將你傷成這樣,你還叫我去看他?”
“他是你相公,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鄭英繃緊了身子,想要掙斷身後的束縛,然而臉色漲紅,那長鞭仍舊是分毫未損。
孫意兒自嘲地笑了笑,而後伸手將他從束縛中解脫出來,像是有些不甘心,又問:“若是沒有他,你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帶我走?”
“沒有如果,不是嗎?”鄭英垂頭,幾多沮喪。
孫意兒突然瘋了一般地扯著他的胳膊,“有的,我可以拋下這裡的一切,我們當初的約定還作數的,即便是旁人唾棄,我們還有彼此不是嗎?”
鄭英驀然抬頭,朝著她笑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才道:“好。走吧。”
“你答應要幫我報仇的,你忘了嗎?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那些醜事若是讓這小子知道了,你以為他還會帶你走嗎?
是,你我沒有拜天地,你沒有嫁給我,你像是嫁給了整個江湖!”地上的連君臉上血淚糊了一臉,歇斯底里地喊出來。
他竟然......
竟然沒有痴傻。
喬晟愣了愣,方才聽到鄭英答應孫意兒的那一瞬間她有多欣喜痛快,現在就有多複雜。
“你知道。”孫意兒臉色煞白,轉頭看著地上的連君,身體那麼單薄而又無助,神色卻是解脫的痛快,“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從我出賣這軀殼求林家暫時收留你我,還是求張清幫我復仇,亦或是求那些個賤商通融幾日債款開始?
既然你不痴傻,那我便不欠你連傢什麼,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不!你要幫我殺了一線天妖姬,殺了那個女人,你才能離開。如若不然,你生生世世都是我連家的女人,不滅不休!”連君站起身,拳頭落下,一側的木桌頃刻化為碎片。
聞言,喬晟渾身一抖,臉上的汗憑空冒起,順著下頜滑落。
她這是滅了多少人,拉了多少仇恨,沒完沒了了還......
“妖姬已死,你......”孫意兒平靜地解釋著,“現在一線天宮主早已換了旁人。”
“對對,一線天宮主換了人,妖姬死了。”喬晟忙出言解釋,意識到旁人不太友善的目光時,忙側一步躲在古壘身後:“我們幫就叫日天派,專殺一線天歹徒的,是不是,幫主。”
古壘眼睛悠悠地在她下巴上的那粒汗水上轉了轉,而後靜靜地笑:“嗯,俺們就是專門懲奸除惡的。”
“那秦家的屍體呢?那具乾屍呢?妖姬沒有死,沒有死,都是那女人的障眼法!”連連態度沒有半分溫軟。
“冤有頭債有主,妖姬殺人,你找妖姬去。我要走,你還能攔得住不成?”鄭英一條胳膊攬在孫意兒的腰上,在她耳畔輕聲道:“我們走。”
聞言,孫意兒眼中蓄著的淚水倏爾滾落,透過一片朦朧,她極力地想要看清楚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