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貝卡站在樓梯口,靜靜望著不遠處蹲在地上,頭埋進雙臂之間的陸紹白,這是她第二次看見這個男人如此無助的樣子。
再強大的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毫無以為,陸紹白的軟肋,就是慕凡凡,她好,他就好;她不好,他就算是贏了天下,也不會快樂。
瑞貝卡跟在卡尼爾夫人身邊多年,漸漸的也學得卡尼爾夫人的淩厲作風,她習慣於很理性的判斷事務,會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她從未有過像陸紹白那樣失控的情感。
可是現在,她卻對那失控的情感生出一種歆羨和渴慕來。她從來沒因為誰而變得如此失控,也沒有誰因為她而失去理智。
她猶豫了良久,還是沒有過去安慰他,而是轉身走開。
事實證明,她轉身離開,也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
陸紹白悲傷到絕望的時候,不是輕飄飄的幾句語言就能安慰得了的。他到現在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慕凡凡會把自己給忘了,他一遍遍反複的講著他們之間的故事,挑著最刻骨銘心的段落給她講。
可是慕凡凡把他的話全部都當成了故事,茫然地聽著,茫然地看著他。
“為什麼你不記得我了?”陸紹白有些激動地攥住她的手腕,拼命搖晃著:“凡凡,你為什麼會把我給忘了?我那麼愛你,你竟然忘了我,你把什麼都忘了……”
慕凡凡的顱腦受過傷,禁不住他這麼晃悠,只覺得頭痛欲裂。
正巧此時,卡尼爾夫人進來,看到這個情景,連忙將他拉開:“你不能這麼搖晃她,她顱腦受過傷,會有後遺症的,你要冷靜,別弄傷了她。”
這幾日,卡尼爾夫人經常給慕凡凡送湯送水的,所以慕凡凡記住了她。她把卡尼爾夫人當成一個很可靠的長輩,現在長輩出面保護她,她也像一隻小蝸牛一樣,縮排了自己的殼兒裡。
“紹白,你不要這樣,醫生也說了,凡凡現階段最主要的不是恢複記憶,而是防止顱腦損傷的後遺症。你如果操之過急的話,卻只能適得其反!”
陸紹白有些痛心疾而且看著她,她卻躲在卡尼爾夫人身後,時而偷看他一眼。此刻,卡尼爾夫人是一個文弱和藹的長輩,他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而且,陸紹白經常出現在她的病房裡,也讓她感到厭煩,因為陸紹白有時候會好言好語的跟她說話,可有些時候,在她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時候,也會十分急躁。
慕凡凡不喜歡別人對著自己發脾氣,而且,有時候看到這個人,她也會感覺到頭疼,像是有隻手在腦海裡翻攪似的。頭越是疼,她就越是不想看到陸紹白。
陸紹白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久而久之,護士和卡尼爾夫人就會往出推他,不讓他打擾到慕凡凡。陸紹白沒法靠近她,就只好遠遠地看著,像是小孩子看著得不到的糖果,嘗不到一絲甜滋味。
知道慕凡凡出院的時候,他才有機會跟她近距離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