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凡確實沒有什麼胃口,昨晚上一直在想丁小燕和丁松鶴父女,心裡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毫無辦法。
她確實沒什麼胃口,但是這話落到陸紹白耳朵裡,就變了味彷彿是她在跟他賭氣。陸紹白脾氣一上來,也沒多問,拿著錢包轉身就出門了。
病房裡剩下慕凡凡一個人,她才從自己隨身的手包裡翻出手機來,擺弄一陣,躺下來繼續睡覺。雖然不困,可是閉了會兒眼睛,倒也睡著了,迷迷糊糊的。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把丁松鶴跟丁小燕都給抓住了,像抓小雞一樣,然後拿著把刀指著他們,歇斯底裡地喊:“把慕白還給我!把慕白還給我!”
喊著喊著,慕凡凡把自己給喊醒了。她看了看時間,其實自己也沒有睡多久。
她支著身子坐起來,這時,陸紹白回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保溫桶,咚的一聲放在床頭櫃上:“給你的早餐。”
那是一個嶄新的保溫桶,而不是一個一次性餐盒。保溫桶是條紋的,上面還印著一個可愛的蒙奇奇。她擰開蓋子,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鴨舌粉絲湯的味道,還是那家大排檔的。
她抬頭看了陸紹白一眼,陸紹白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他才不會告訴她,早晨的s市大排檔根本不營業,他打電話給工商局的朋友,透過大排檔的備案資料,查到了老闆家的地址,然後主動登門,請人幫忙做的鴨舌粉絲湯。
老闆夫婦都忙了一夜,淩晨時才回家裡睡覺,準備中午到下午再出攤。
陸紹白去敲門時,還不到八點,老闆隔著防盜門,好聲好氣的說:“這位先生,我們忙了一宿——您下午來成不?下午我請您吃,不收錢。”
陸紹白從防盜門的空隙裡塞了幾張鈔票進去,賠笑道:“拜託了老闆,我未婚妻病了,胃口不好,就想吃您這兒的鴨舌粉絲湯”,說著,又塞了一沓錢:“要是不夠,我再加點。”
老闆顯然是眼紅那些錢,可又實在沒精力,這時候,老闆娘從臥室裡走出來:“那就做吧,難得這位先生願意照看咱們的生意”,說著,向老闆擠了擠眼,意思是錢多,不賺白不賺。
“那好吧”,老闆終於開口,開門放陸紹白進來,卻對老闆娘說道:“你回屋裡睡去吧,我來做。”
老闆娘不依:“我給你打下手……”
“你去睡你的,不用你幫忙……”
最終還是夫婦二人一起進了廚房,陸紹白坐在客廳裡等著。
一個六十多平米的兩居室,餐廳裡還堆著一些一次性餐盒,沙發上也淩亂放著些髒衣服。老闆夫婦在廚房裡,一邊忙活一邊說話,無非是一些家長裡短的小事,什麼菜價格上漲了,哪家的孩子考上名牌大學了……
陸紹白側耳聽著,忽然有些羨慕這對四五十歲,相貌平凡的夫妻,他們在s市守著一份自己的小産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得簡單,平靜,卻又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