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凡平躺著，任由造型師按摩著她的頭皮，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坐在慕宅的大客廳裡看電視，看到電視劇的結尾，女主角落發出家，然後問慕白：“為什麼要出家？難道出了家，把頭發剪了，就沒有煩惱了嗎？”
那時候慕白在商學院讀書，滿腦子都是各種稅務各種營銷，哪裡懂她這些小女生的小情小愛？尤其是慕凡凡這麼刁鑽的問題，更讓人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不過，不懂歸不懂，在晚輩面前，慕白還是想維持住自己博學多知的形象的，所以有的沒的一通胡侃，從宗教知識一直說到各國習俗。
慕凡凡聽得雲裡霧裡：“我還是不懂。”
慕白索性說：“剪了頭發，女主角就不好看了，沒人肯理她了，也就沒有那麼多感情糾葛的煩惱了。”
慕凡凡哦了聲，覺得這個答案還挺中肯的，畢竟沒有那個正常男子會喜歡一個女禿瓢。
若幹年後，慕白摸著她的長發，輕聲說：“凡凡，以後就一直留著長發，好不好？”
慕凡凡經常會想，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場綁架案，沒有那場大火，大概她現在已經跟慕白去了法國，像他說的那樣，買一棟白色的小房子，房前屋後都種上漂亮的花，養幾只狗狗，生幾個孩子……
那麼美的畫面，幸福地讓人直掉眼淚，可是現在，卻連做夢都夢不到了。
慕凡凡覺得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在造型師幫她把頭發吹幹，即將下剪子的時候，她一下子後悔了，捂著頭說什麼也不剪了，然後大逃亡似的從美發沙龍出來。
陳然看著造型師錯愕的眼神，覺得自己跟慕凡凡在一起，簡直就是來丟臉的。慕凡凡為了彌補，決定請陳然一起去逛商場。陳然也沒客氣，反正刷的是陸紹白的副卡。
陸紹白的錢都是從慕家掠奪去了，屬於不義之財。既然是不義之財，那麼不花白不花。
陳然挑了一大堆衣服，光是v的包就買了兩個，然後又意猶未盡地去看首飾。
在首飾專櫃看到沈斯如的那一瞬間，慕凡凡一下子想到了冤家路窄這四個字。
沈斯如顯然也是來逛街的，一身嶄新的紀梵希套裝，臂彎上挽著一隻蔻馳包包，正在導購的協助下試戴一條翡翠項鏈。
看到慕凡凡，她笑了笑，難掩輕蔑的神色：“好久不見，你也出來逛街啊。”
慕凡凡不想跟她拌嘴，生怕她會在被激怒的時候再說出慕白的名字來。她也不想像那次一樣，像潑婦一樣沖到她的家裡大打出手。
在她眼中，沈斯如就像是一坨屎一樣，見到了需要繞著走，不能讓自己沾染一身的屎味。
然而，她不言語，陳然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本來口齒伶俐，加上陳建業的發跡，她的大小姐脾氣也與日俱增：
“呦，你也來買珠寶啊，看你試戴的這條項鏈，似乎不便宜吧？你哪來的錢？是靠你市長爸爸貪汙得來的？還是你自己勾引人家的未婚夫，當小三兒得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