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揹著大包,手持登山杖,彎著腰大口喘著氣。
她抬起頭,看著將自己落下一大段的慕凡凡,將登山杖在地上頓了兩下,這不是新手麼,怎麼體能這麼好,爬了這麼半天,面不改色,呼吸平穩,自己跟她比起來倒像是個新手了。
慕凡凡回頭看了看她,走回來拉著她:“快點,別人都快到山頂了。”
陳然喘著粗氣:“慕凡凡,你不像是個新手啊。”
“嗯,以前總是跟我外公和我……舅舅一起爬山。”
“都沒聽你說過,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新手呢。”
慕凡凡神色黯淡了下:“我外公死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爬過山了,也沒人再帶我爬山了。”
外公當年得的是腦溢血,死得很突然,慕氏也因外公的死經歷過一段很動蕩的日子。後來,外婆跟慕白做了很多努力,才讓慕氏渡過了難關。
但是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帶著她去爬山了。
而現在,關於慕白的任何事,她都會習慣性地拒絕想起。
陳然面露歉意:“對不起啊,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慕凡凡強笑了一下:“沒什麼,都過去了”,她不想讓陳然過於內疚,便笑著岔開話題:“對了,你說過要給我大驚喜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到底是什麼大驚喜?”
“什麼大驚喜?”陳然反問,隨即微笑:“你不是都看到了麼,就剛剛的那三個男人啊,都是黃金單身漢的級別,職業有醫生,有老總,還有律師。我查過了,他們三個的人品都是很過硬的,尤其是那個李昂,高知家庭出身,錢雖然不多,但是性格陽光開朗,你可以考慮一下啊。而且,我看得出,他對你有好感。”
慕凡凡一下子聽明白了,陸紹白要將陸氏改名,她跟陳建業一起在背地裡算計陸紹白,他們之間這層看似溫情脈脈的面紗終於要被撕破了,到時候他們或許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陳然要給她介紹男朋友,讓她可以不用分析利害關系,無拘無束地戀愛結婚。這次登山野營,就是陳然特意給她準備的相親方式。
可是,慕凡凡又有些迷茫了,一直以來,她對陸紹白的情愫她自己都說不清。或許沒有愛,但也沒有恨,總之很複雜。
她一直不敢想象某一天,自己跟他反目成仇將是怎樣一種情景。
前兩天的時候,慕凡凡還做了一個夢,夢到陸紹白破産了,被債主催債。陸紹白沒錢可以還債,然後被債主砍成重傷,倒在血泊裡,渾身都是血紅的,眼睛卻睜得老大,怒視著她。
慕凡凡被嚇壞了,緊緊攥著胸前掛著的小玉葫蘆,張大嘴巴,卻根本哭不出來,嗓子裡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她眼睜睜看著陸紹白從血泊裡爬起來,死死抓著她的肩膀:“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凡凡終於被他嚇得失聲尖叫起來,然後睜開眼,她看到陸紹白的那張臉近在咫尺,嚇得她趕緊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