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就更不能聽,多危險。”
何大紅在開拉麵館之前是給建築屋頂封水泥的,每天要抬幾百斤的水泥桶在紮鋼筋的十幾層樓頂上行走,面板也是那幾年曬得跟黑炭一樣難白回來,那個時候何禾才初中,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是從那之後每次她的回答都特別敷衍“還好,就那樣”。
心抽得疼。
陳卿言女士難得來學校一趟,鄧階拒絕了她想要參觀自己住的公寓的念頭堅決要將人送出學校,在學校門口遇見了前來抓逃學的許諾的許亦言,許諾那小子掛在牆頭上,許亦言一身黑衣堵在下面。
“喲,老師來了。”
被嚇到的一緊張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旁邊的李梓連忙過去將人攙扶起來。
聽見身後聲音的許亦言一轉頭就與陳卿言的目光裝上,一向清冷得如同珠穆朗瑪峰的面孔輕微扭動,許亦言淡漠的轉開視線聲音沒有任何溫度:“許諾,跟我回去。”
“我不——”站起來的許諾轉身就想跑,“許亦言你他媽能不能別管我,煩死了。”想要攔人的許亦言被剎不住車的許諾撞到在地上,目光依舊清冷得盯著許諾,聲音裡淬了千年寒冰,“許諾——”
陳卿言女士目光銳利的盯著那坐在地上的女孩。
“許亦言?”
聽見有人喚自己的許亦言並沒有回頭,兩側被沙子蹭破皮的手捏成團,撐在兩旁站起身,“許諾,還有一年我就畢業,你乖乖的一年,等我出國了絕對不管你。”她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疲憊,許諾心竟然為這女魔頭顫了顫。
“你說的是真的?”許諾有點難以置信。
許亦言點點頭。
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代表著有些東西是可遇不可求,有些時候從你産生渴望開始你就被別人緊緊的拽在手心裡掙紮不脫逃不掉,轉身離開的時候許亦言想:有些事無法掌控,所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陳卿言女士還不走?”鄧階在一旁催促。
“現在就走。”
銀白色的小車消失在柏油路上,逃學的李梓和許諾湊近鄧階羨慕道:“阿階,那就是你媽啊!”長得賊年輕,賊漂亮還特別有氣質,他們總算是明白鄧階著一身的氣勢是從哪兒來的了。
“不過,你媽來學校做什麼?專門看望你?”許諾望著遠去的車有點好奇。
說起這件事鄧階面色一沉,自覺地忽略身後李梓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耍的建議,午休下課的鈴聲在他剛走到第三教學樓樓梯下時想起,大長腿一步四節階梯的跨上去,鄧階趕回班上。
高三的體育課特別水,相當於自由活動的放鬆時間。
找想換座位的同學商量了一圈,何禾最終約定和徐淑美換座位,徐淑美坐在第二排離她很近。主動的將自己的桌子向後拉將座位空出來的徐淑美單膝跪在椅子上,問:“何禾你怎麼突然要換座位?”
到了高三除非班主任硬性換座位,其他情況除了左右移動平衡視力,基本不會有人提出換座位。
小心翼翼桌子凳子一起拉的何禾對著她笑了笑,沒有解釋,她的眼眶還有點紅徐淑美被過來幫忙的烏佳扯了扯衣袖,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
走進班的鄧階直接站在過道上擋住了何禾接下去的路,何禾抬頭看著他。
四目相對。
瞧出有戲看的眾人集體圍觀。
不想被圍觀的何禾輕聲說:“鄧階,你讓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鄧階上前一步逼問,直接用手按住她的桌子不讓她移動,“這是什麼意思?不說清楚不許換。”
最終何禾拉著鄧階去外面說,走出去前何禾讓何璐和徐淑美接著幫她換,鄧階想回去攔下來被何禾拽住衣袖,迅速拉了出去沒能留下只言片語讓人阻止。
上課期間衛生間基本沒人,所以說外面的陽臺是一個絕妙的空間。
到達陽臺上,鄧階迅速反客為主,將何禾的手抬起壓在旁邊的牆上,迫近低著頭盯著她質問:“為什麼要換座位?”
整個身子貼在牆上,手又被向上壓著特別不舒服,何禾卻掙紮不開這帶著蠻橫勁的人,微側仰著頭盯著他充滿憤怒的眼,說:“我們走得太近,需要隔開一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