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白瓷磚的花紋已經被磨的光滑可鑒,一路走過去前方的地板總是感覺有些地方打了高光,十班的教室門開著,幾個人圍在張琪的座位旁邊聊天,掃視了一眼何璐沒在徐子文在低頭寫作業,林超趴在角落的桌上用書蓋著腦袋睡覺。
坐下,掏出習題冊,身後傳來他們的討論聲。
張琪的聲音有懸念勾人得緊:“我和你們說,那個女生她媽媽去市政府鬧了,嚇得市政府大樓的所有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她跳樓。”
“這麼厲害!沒人管麼?”
“管哪裡管得住,若是真的有人從市政府跳樓,市政府的一杆領導都倒黴。”
“那現在怎麼辦?”有人好奇而帶著著急的詢問。
張琪的聲音突然壓低,教室十分安靜,“我聽說最後學校賠了五萬塊錢,市政府也賠了點具體多少不知道,然後就將人打發了。”
“哇,這麼點錢一條人命也太不值錢了吧!”
“噗呲——”張琪辯解,“你怎麼不說那些家長就是為了錢而鬧呢,這件事又不全是學校的錯,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學生自己長有腳有腦子哪能管得面面俱到,很容易出事的。”
有人贊同:“說的也是,現在不管是醫院還是什麼地方死了人第一件事都是鬧著要錢,真的是難以理解。”
“鑽錢眼裡了唄,窮鬼就是這樣。”最後是王青青傲慢的聲音。
“――滋啦――”
睡覺的林超突然推開凳子,凳子在地上的刺啦聲讓轉移焦點,幾個女生瞧著那面色陰鬱的少年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超站起來,頭發亂得像雞窩,長短參差的劉海下一雙眼漆黑如墨,盯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害怕。
“閉嘴吧你們幾個,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是多做兩道題。”目光在王青青的身上停留得格外長,右嘴角勾起,嘲諷道,“你家很有錢?有錢還沒學好素質瞧著也不怎麼樣,牙膏不會都買不起吧。”
現在的他像極了一直帶刺的刺蝟,豎起了所有的尖刺。
王青青被氣的臉都青了,怒目圓瞪……
“別瞪我,長得那麼醜。”說完林超直接推開凳子走了出去。
王青青真的是氣壞了,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她,尖叫一聲“林超……”腳還沒動被旁邊的人拉住,七嘴八舌的開始勸解她安慰她。
被嚇到的何禾默默的拿出修正帶修正那多出來的紙面上的黑線。
林超走過時瞧了一眼,留下句:“生活委員——好看吧!”
何禾:……
抬起頭瞧著那少年走出教室,最後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
無妄之災,真的屬刺蝟的。
放假第一天一般都是班主任的晚自習,就算之前的安排山不是,最後也會換成班主任的晚自習。
但寓於今天穿了一件休閑長褲,米色上衣,無名指上帶了一枚亮瞎人眼的大金戒指,走上講臺惹得一眾學生紛紛看過去,“林超去辦公室將我桌上的數學試卷拿過來發下去,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交。”但寓於一臉淡然的說完,環視一週覺得眾學生還算是乖巧,又走了出去。
他一向不喜歡晚自習一直坐在講臺上,其實是偶爾煙癮來了去對面空教室抽煙。
對了,林超是數學課代表。
24k純金的。
剛睡醒的林超爬起來去辦公室取試卷,毫無精神的再拿著試卷站在講臺上分發試卷,再黑板上寫: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交。
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
講試卷從頭看到尾,然後趴下——睡覺。
但寓於剛在隔壁教室的黑暗中點上煙,靠在窗戶上吹冷風,背後的燈就被人按亮,隔壁班班主任手背在後面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但寓於身邊望了一眼隔壁一部的快班燈火通明的教室,對但寓於說:“有次放假那天我在教師公寓那邊瞧見你們班的何禾了,對了,你們班是誰住在那邊來著?”
但寓於食指中指順溜的夾下煙,對著黑黢黢的窗外噴出煙氣,被煙氣燎過的嗓子有點沙啞:“有幾個,那不是有不少的領導都租出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