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半何禾從床上醒過來, 窗外的天矇矇亮,整個宿舍只有沉睡的呼吸聲。
掀開被子爬下床, 將被子疊好, 將毛巾水杯牙膏牙刷放進盆裡,她輕輕的開啟宿舍門。水房裡沒有人, 兩旁的水池了放了不少堆著衣服的桶和盆,擰開水龍頭只有空響“空氣爆破”的聲音, 還沒有水。
水閘是宿管阿姨統一開統一關的, 就如同是宿舍的燈一樣,除了衛生間和水房的燈是可以自控開關。
站在水房的窗戶口上, 清晨的風涼透帶著水霧的清爽, 頭上的發絲被繚亂, 何禾雙手擱在窗欄上望著下面的草地, 緩緩的從兜裡掏出單詞本默唸,單詞本是遇見不認識的單詞時摘錄下來的,何禾標註了中文、音標以及屬性。
不一會兒連同的水管裡傳來水輸送的爆破音, 何禾將本在往兜裡塞,開啟水龍頭等水來。
起先是空管的爆破聲,後來就是嘩啦啦的水流聲。
來水了。
走下樓時才六點,宿管阿姨已經開啟了鎖, 推開門何禾向右拐後走向體育場後面的那條小道, 主席臺後面的門開著在跑步和背單詞之間遲疑片刻,她繼續向前走,走到小路的盡頭透過鋼絲網能夠瞧見赤紅的跑道上有人在跑步, 風吹過竹子沙沙作響。
走下兩旁竹子在階梯上搭上的原型拱門,她坐在最下面的一個臺階上拿出單詞開始背。
風輕輕吹過帶著清晨的涼意和爽透,女生輕輕柔柔的聲音伴隨著枝葉的摩擦聲,越發顯得靜謐。
從男生宿舍出發走過湖旁的山茶垂柳大道的林超冷眼瞧著那坐在臺階上的人,昨晚太困了沒能出去今早剛出來就遇見這樣一幕,伸腳踢動了坡上掉下來的石子。
聽到聲響的何禾在黎明初曉中注意到湖盡頭出現的模糊人影,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條道,埋著頭捂著耳朵擋著半面臉,默默的沒敢念出聲。
抬腳走過去,登上階梯時瞥了眼掩耳盜鈴害羞得企圖這樣就被遺忘的女生,瞧著她手中捏著的單詞紙頁,請唾一聲抬步離去。
腳步聲消失,松開耳朵的何禾鬆了一口氣,反正都不認識。
笨蛋。
這次的考試無疑是在深水裡扔了一個炸彈,特別是學校預估的一本線是545分之後,班上的學習氛圍分外高漲。
六點四十分走進教室,原本空空蕩蕩的教室此時已經彙聚了一大半的人,都在自發的背書,班主任也不知何時來到了班上坐在講臺旁邊。何禾心下一愣,默默的回到座位上開始早讀。
大家都很認真。
之前背完了二十五個單詞,在本子上默寫了一遍開始學習語文。
語文在一定程度上說特比好學,畢竟是本土語言,最低分也不會低於八九十分不像是英語一二十分也是可能的,但是語文想要拿高分也特別的不容易,除非是上天上天賞碗飯吃,應該還有種可能在熟悉了選擇填空已經文言文後熟悉的掌握閱讀題的解題技巧,要知道閱讀題都是有結題的標準格式的。
今天是語文早讀,穿著西裝的語文老師走進班之後將何禾叫了出去。
他是一個中年儒雅的人,特別熱愛文學,身上帶著文人的清高同時又帶著上位者的儒雅氣勢,他是南市一中的書記,下一屆校長候選人,曾經最年輕的年級主任。
語氣溫和,如古玉:“何禾這次考試是遇見什麼問題了嗎,語文怎麼才考這麼多?”
他的手中拿著語文單科的成績單,九十八分連平均分都沒有到,確實很低。
何禾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王行作為一個手段了得的老教師,對於學生的情況可謂是一眼洞穿,面前的女孩靦腆文弱,上課時勤勤勉勉認認真真,一手小楷字寫得賞心悅目,想起她最近的狀況,眉頭微皺。
他和鄧階的父母都認識,那孩子幾乎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能力了得就是不省心,這樣一個小女生放在他身邊肯定會不自在,他覺得是那小子影響了乖乖學生的學習,立馬道:“是不是鄧階影響了你的學習,我去和你班主任提提。”
被談話的何禾有點窘迫,還是立馬抬起頭搖頭否決:“老師是我自己的問題,一個人沒學好才會有考糟的時候,和別人沒關系。”瞧著王行的下巴,她不敢盯著別人的眼睛瞧,“不需要和班主任提,我自己會解決好的,只能怪我自己。”
女生的面色漲得通紅,眼神不敢看著自己卻透露著堅定,有點無措的模樣瞧著好笑。
“既然這樣好好學習,那你先回去吧。”
何禾點點頭,對著王行鞠了一躬,從前門離去。
王行站在原地,聲音嚴肅:“站在後門幹什麼,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