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衾本就淡漠的臉愈加晦暗,他意味不明的望著底下為季周說話的越奕,眼眸閃過一絲流光,醇厚低沉的聲音響起,“哦,季愛卿有什麼要說的,說來聽聽吧。”
周萌嫩白脖頸隱入寬厚朝服,她直起頭,臉蛋被緋紅官服映襯得愈加白皙,她笑,如沐春風,溫和而沒有攻擊性,讓不少白黨之人放鬆了警惕。
“臣有奏。”她眼眸清亮,嗓音溫和。
“準奏,季愛卿請說。”越衾不知不覺中聲音低緩很多,對著周萌,他總會不自知溫和對待。
他故意不去猜測自己下意識舉動,只當平常對待。
越衾嘴角緩緩勾起,他倒要看看,這小女子究竟能在朝堂上翻出什麼風浪。
周萌掃視一圈,似是無意間與白湛南對視一眼,她不動聲色微微頷首,然後從寬大衣袖裡掏出一冊竹簡,沖著越奕一笑,方才慢吞吞朝向越衾,恭敬行禮道:“這是臣的奏摺,請王上閱覽。”
季周竟先向越奕示意,觀察到這麼一個細節,越衾心中湧動著一種不知名情緒,似乎,那就叫嫉妒?
越衾嘴角弧度瞬間凝固,他又重新恢複面無表情。
【遭了,萌萌,反派好感度下降5點,下降10點,唉,現在又回到原點,目前好感度是12,唉,一朝回到解放前,你加油吧。】時刻觀察情報的188憂心忡忡,這次反派心防太重,宿主不好進行攻略吶。
“沒關系,只是遲早的事情。”周萌在意識海裡安慰188。
剛才小插曲幾秒鐘而已,周萌仍舊舉著竹簡作呈獻狀,朝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看季周的笑話。
好似過了很久,王座上那人方冷淡道,“那就季愛卿宣讀一下,也好讓諸位大臣欣賞一下季愛卿的才華。”
周萌不受影響,溫和的點點頭,不緊不慢的展開竹簡,沉沉舒了口氣,終於還是用上這麼一條計策了。
紅日東升,晨光普照,陽光照在大殿上身著緋衣官服的清雋少年身上,柔和了他的氣質,模糊了他臉頰上那一處小小不完美,看起來寧靜和諧,宛如一幅畫卷。
可在白黨囂張官員耳朵裡,那慢條斯理的陳述活像是催人命的恐怖聲音,“做賊心虛”的一眾人等臉色變了又變,由青變紫,最後則變得蒼白無比,身上虛汗連連。
“……白深植賣官鬻爵,縱容其黨羽霸佔良田,欺辱女子,縱容其子搶奪良家婦女、打死、打傷數百人不等……最為重要的是,儲蓄糧食數十萬石,居心不良,意圖造反……望王上嚴查!”周萌慢聲細語,可內容不啻於雷霆之怒,她嘴角甚至還噙著淡淡微笑,讓白深植一眾黨羽看了心寒。
白深植抹了抹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無辜道:“王上,臣冤枉啊,臣好歹服侍過先王,先王曾稱贊臣穩重恭謹,王上英明神武,請王上不要相信季周這小人的讒言,請王上明察。”
越衾面上看不出表情,他只淡淡道:“諸位還有要說的嗎?”
越奕挑了挑眉,白深植下馬的話,對燕國王室來說的確是好機會,他想了想也就不再言說,斂起眸子,淺淺笑著而立。
白湛南,也就是鎮南王,他也斂眉不語,眼觀鼻鼻觀心,似乎自己就是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