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凡, 幹啥呢?”
燈光積澱在貨架上,超市裡響著小朋友找媽媽的廣播, 歲月流淌, 三人齊聚一堂。
秦渡說完, 把許星洲往自己身後一拽,又把她手裡的紅糖丟進車裡, 眯著眼睛望向林邵凡。
林邵凡:“……”
許星洲被捏得挺疼,小聲道:“你這不是記得他的名字嗎,你怎麼老跟我說記不得他是誰?”
……連許星洲都差點沒想起來林邵凡的真名,怎麼秦師兄一見面就喊出來了?
秦渡:“……”
秦渡被許星洲揭穿也不臉紅,臉皮厚得很, 堪比城牆。
接著,秦渡鬆了手,雙手抱著胳膊, 散漫地看著林邵凡。
林邵凡怔怔地問:“這……這是你男朋友?”
許星洲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 認真道:“就是那個……和我們一起吃過飯的師兄。”
——那個對你敵意很重的、就像護食的邊牧一樣的師兄。
“我們之前見過, ”林邵凡似乎驚了,愣愣地伸出手:“就是那年去參加小挑的時候, 我還記得您。秦師兄您好。”
秦渡哼了一聲, 還算禮貌地, 和他握了握手。
許星洲明顯地感到秦師兄與林邵凡握手的瞬間, 氣場全開。
他是個從小在人上人裡打滾長大的精英, 對上林邵凡這種初出茅廬的學生仔還要下意識地壓迫對方——許星洲覺得秦師兄簡直像個小孩子似的。
林邵凡手足無措。
秦渡握完手又去貨架上拿了兩包紅糖, 也不看許星洲,只道:“什麼情感寄託不寄託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
糟了,他還聽見了!
許星洲暗暗叫苦,立刻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會完蛋……以秦渡這種拿記仇當飯吃的人來看,許星洲恐怕要在回去的路上哄一路的小學雞。
……真是遇人不淑……
然後,許星洲聽見秦師兄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情感寄託,但我知道——”
“——喜歡一個人,人人都能做到。”
秦渡漫不經心地將紅糖丟進購物車。
“可是,想擁有一個人,沒有那麼簡單——是要付出一切的。”
他說。
‘擁有一個人’,不是站在那裡,告訴她‘我很喜歡你’就可以的事情。
想‘馴服’一隻無法棲息的飛鳥,需要最誠摯的愛戀與最認真的喜歡,需要全身心的付出,需要時間與沉重的歲月,需要耐心和溫情,需要剖出自己的心——
才能令飛鳥棲息於枝頭。
在這世上,想擁有一個名牌包要攢錢,想出去踏遍山河要認真工作,我們願意為了這些美好或是能令自己快樂的東西付出時間和精力——那麼更昂貴而奢侈的‘人’呢?
——秦渡說,要擁有一個人,要把自己也交付出去。
要付出一切。
……
大雨落於荊楚之地,沿江霧氣彌散,渡船煙雨。
許星洲撐著傘,罩在秦渡的頭上,兩個人彳亍穿過漫長泥濘的小巷。
許星洲說:“……這個萬達還是我高一那年開的,剛開的時候我和雁雁來玩過!那是我第一次吃dq,dq那年出了一個新的什麼鬼芝士培根鹹冰淇淋,我不顧雁雁的勸告買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