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外頭雨水連綿,落在奧迪的窗玻璃上。
許星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程雁與她一同坐在後排,秦渡坐在駕駛座上,副駕上放著兩個手提紙袋,不知買了什麼,一看就價值不菲。
程雁小小戳了一下許星洲:“你師兄不比你剛剛看上的白富美姐姐有錢多了……”
許星洲生怕被秦渡聽見,使勁兒掐了程雁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在秦渡沒聽見——他心情很好地開著車,漆黑的商務轎車駛過漫長的街道,片刻後他帶著笑意問:“怎麼不上自習出來了?兩個人都複習好了?”
程雁搶先道:“沒有,許星洲現在屁都不會,可是心情不太好,我帶她出來佔——”
佔蔔的蔔字還沒說完,許星洲就拼命捂住了程雁的鳥嘴……
……程雁這是看不得朋友有健全的雙腿嗎!不是說了應統如果掛科秦渡會打斷自己的狗腿麼!
秦渡眉峰一挑。
“星洲心情不好?”秦渡探究地從後視鏡看著許星洲,“可是怎麼我遇上你們的時候你們這麼快樂呢?”
程雁想都不想:“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勞而獲,賺了二十萬,能在魔都買個廁所。”
許星洲:“……”
許星洲使勁兒掐著程雁的大腿,程雁嗷嗷叫著閉嘴了……
秦渡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問:“不勞而獲?”
許星洲張嘴就是放屁:“我們兩個人在想中了彩票之後的事。”
秦渡探究地問:“這都能哄好?”
車駛進阜江校區,法國梧桐遮天蔽日,車窗上黏了一片枯黃的法桐葉,程雁意有所指地道:“沒哄好呢,但是被錢麻痺了。”
秦渡嘆了口氣道:“……我猜也是。”
“許星洲,”秦渡看著許星洲的眼睛道:“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難哄的哭包。”
接著秦渡將車一停,說自己要下車去買點東西,冒著雨沖了出去。
可是許星洲聽了那句話,耳根都紅了。
——秦渡顯然是沒有生氣的,也沒有任何一點不耐煩的意思,但是許星洲那一剎那唯恐給他帶來了麻煩,生怕秦渡覺得自己破事太多。
車裡只剩許星洲和程雁兩個人,程雁在一旁玩手機,大雨穿過漫漫白晝與她的防線,許星洲難受地拽住了自己的裙角。
“粥寶,”程雁突然道:“那個茶葉,我找人給你讀了一下。”
許星洲糊弄地嗯了一聲。
程雁看著螢幕上的佔蔔結果道:“一切你所擔心的事情。”
“——都會順利解決。”
許星洲微微抬起頭。
“你會收獲家人,”程雁看著手機念道:“說不定還有諾亞方舟上橄欖枝般的朋友,星洲,那些你所期許的、你所盼望的東西,都會千裡迢迢地與你相見。”
許星洲眼眶紅了,小聲道:“騙人的……騙人的吧。”
“這種東西信不得的,”許星洲帶著絲哭腔道:“哪有這麼簡單呢,雁雁。狐貍說過,如果你要馴服一個人,就要冒著掉眼淚的風險。……這還只是馴服而已,你說的是我所盼望了那麼多年的東西。”
程雁沙啞地說:“可是,說不定呢。”
許星洲囁嚅著說:“雁雁,我不敢相信。”
車外下著盛夏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