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皮笑肉不笑:“呵呵。”
肖然火上澆油:“偉大的秦家大公子連未來都規劃好了,對著我們都能真情表白‘我想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多麼感天動地!我都要被感動了!絕對是真愛!然而真愛又怎麼樣,折騰了這麼久連人家男朋友都沒當上,太慘了八。”
陳博濤囂張大笑:“哈哈哈哈哈——”
秦渡眼皮都不抬:“每人二百九十五的酒錢,交了酒錢滾。”
肖然:“……”
肖然窒息地問:“你他媽這麼有錢,學了三年數學,學的是摳門的學問嗎?話說你怎麼心算出這個數的?”
秦渡難以理解地反問:“這才幾位數?”
肖然:“……”
那個玻璃杯在秦渡指間轉了轉,接著他聽見樓梯上傳來簌簌的聲音。
許星洲光著腳,睡得衣服皺巴巴,白皙面頰不正常地紅了大片,應該是被床單壓的。
“我……”許星洲低聲道:“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秦渡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許星洲大概終於趨於清醒了。
她這幾天的意識其實都有點混沌,秦渡一開始撿許星洲回來時,那時的她甚至像個孩子,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好,幾乎只會用主謂賓的簡單陳述句,或者就是破碎的單詞來表達自己。
後來,她用的句子越來越長,也逐漸恢複了思考的能力,在這次入睡前,她甚至很理性地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局勢。
秦渡:“沒有,是餓了?”
許星洲搖了搖頭,艱難地跛著一隻腳下了樓。
她右腳上貼了藥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崴的,崴得還頗為嚴重——秦渡甚至還想過帶去拍個片子看看。
她身上的樣子,實在是比秦渡想過的模樣糟糕多了。
肖然對許星洲友好道:“好久不見呀,星洲。”
許星洲勉強地一笑。
她的眼神仍然是一片死水。
許星洲困難地下了樓,坐在了秦渡對面,啞著感冒的嗓子,對他說:“……師兄。”
秦渡一點頭:“你說。”
“我現在比較清醒,所以想和你聊聊,”許星洲平直地道:“關於我回學校住的事情,還有我想去找醫生的事。”
秦渡示意她說。
許星洲溫和又絕望地道:“我想明天後天去醫院做一個測評,程雁回來的時候會幫我帶著我的病歷,我想盡早開始人工幹預。”
秦渡望著許星洲的眼睛,說:“醫生師兄找好了,明天帶你去。”
許星洲坐在肖然旁邊,難受地點了點頭:“……謝謝師兄。”
“還、還有……”許星洲忍著眼淚說:“我……我覺得我麻煩你麻煩得太多了,真的……師兄,我回宿舍住……就好,我都不知道程雁怎麼會找到你。”
“我那天晚上真的非常……非常過分,”許星洲哽咽著道:“以至於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很難過……你本來可以不管我的。”
許星洲想到那天晚上,情緒仍充滿絕望——她都不敢看秦渡,小金豆子一顆顆地往外滾,抽抽搭搭地道:“我、我真的非常過分,我自己都看不起那天晚上的我自己。師兄……”
秦渡哼了一聲道:“我也就是那天晚上大人不記小人過罷了,要不然誰管你。對我道歉。”
許星洲用手背揩著淚水,哭得鼻尖通紅:“……對、對不起,師兄……”
陳博濤終於,惡趣味地笑了起來。
“小妹妹,你怕他不管你?”陳博濤惡意地,帶著揭穿秦渡的意圖,對許星洲道:
“——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