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絲笑意!
蘇扇默默捂臉,她太天真了,方才一吻即畢,嘴裡的點心被人吃走了不說,雲沉還在她耳邊說:“味道不錯。”
他孃的!
雲沉神色如常,在桌上的茶杯上倒了新茶,道:“晉王殿下,陶先生,請坐。叨擾了你們的談話,真是萬分抱歉。”
晉王道:“無妨。侯夫人沒想到也在。”
雲沉道:“毓琉郡主沒跟你在一起?”
晉王嘆了口氣,道:“自從平陽王遇險,她就心神不寧,就怕她爹再出什麼意外,恨不得時時刻刻看著平陽王,今日元宵,怎麼都不肯陪我出來。”
陶先生道:“正好,我方才正在跟殿下商議刑部尚書的選任,陸子騫雖是個小人物,但礙眼的螞蚱在眼中這麼蹦躂這麼久,也該讓他歇一歇了。”
蘇扇對朝堂之事不瞭解,所以她幾乎難以相信,昔日拉著她袖子的懵懵懂懂的小師弟,在未來某一日,會成為一個精於算計、玩弄人心的謀士。
而杜長空,在她缺失的十八年間被師父收在門下的徒弟,倒是寡言少語不善辭辯,一身醫術倒是妙手回春,就是一點都不好玩。
蘇扇想,就算是面目全非,他們兩個也是她師弟啊。那個叫黑剎的,上次就刺殺陶玄,若非雲沉出手,怕是她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這麼師姐師弟錯過了。
黑剎,不能留。
蘇扇對他們講的內容糊塗得很,聽了片刻,就抱著膝蓋靠在書架臺子旁昏昏沉沉,快要入睡的時候,蘇扇被雲沉給推醒了。
晉王和陶玄等人都已經走了,江堯之也不見了蹤影,雲沉手裡還拿著兩個面具,微微彎腰朝她伸出右手,略帶愧疚地說:“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蘇扇抬手起身,哪料到腿麻了沒站穩,整個人就朝雲沉歪過去了。
雲沉穩穩當當地把她扶穩,低頭看著她說:“夫人這麼喜歡投懷送抱?今晚在房間……本侯可是很歡迎的。”
蘇扇腳麻的不能動彈,埋在他胸口簡直想哭,惱羞成怒道:“閉嘴!”
雲沉鬆手讓她坐了回去,蹲下給她按了按腿,等緩和了好多,蘇扇想為剛才的無禮道歉,雲沉忽然轉過身背對她,說:“上來。”
蘇扇懵了:“嗯?”
雲沉說:“你累了,我揹你回去。”
蘇扇忙擺手:“這……怎麼好?”
雲沉臉色微暗,語氣有些生氣說:“要麼上來,要麼我就先走了。”
蘇扇雙腳方才姿勢壓迫得太不舒服,一時半會兒真走不了路,她也不是扭捏作態之人,立即爬了上去,雲沉雙手勾著她的腿,把她背了起來,蘇扇有些擔憂道:“侯爺,你的腿……”
雲沉說:“無礙,幫我把面具戴上。”
豪船停靠在碼頭,他們下了船,江堯之特意交代過不要攔他們,一路上倒也沒有人來搭訕。此時已經是燈火闌珊,熱鬧過後的街道上只有稀疏收攤的販子,雲沉穩穩當當地揹著她,真的就一步一步往回走。
蘇扇不知道雲沉有沒有通知人來接,她在半路上撐不住,就直接睡著了。
……
江堯之在元宵過後三日,就要再度辭別京城,往邊疆去常寧軍中了。辭別前,他感慨萬分地對雲沉說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侯爺,保重。”
雲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堯之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特別重。
告別之後,蘇扇和雲沉回了侯府,才得知陸子騫被查出賄賂朝廷要官並且猥褻良女,革去官職,流放出京。
之後三個月,先是衛貴妃觸怒龍顏、被降為嬪妃,後是太子被指責政見落後且貪戀美色,紛紛遭到朝堂上一大批老學究的斥責。
朝堂形勢大變,太子被禁足東宮,晉王風頭正盛。
奪嫡之爭到這裡,幾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蘇扇也被雲沉在家關了近三個月,出門要麼由雲沉陪同,要麼就是帶著雲沉的貼身侍衛,這兩日太子失勢,晉王黨都沒歇口氣,依舊警惕無比,就生怕對方在不經意的時候反咬一口。
雲沉擔憂更加明顯,無比困惑地問陶玄,“這麼久了,丞相府為何沒有反擊?一切如此順利,倒讓我看不懂了。”
陶玄也搖頭說:“我也猜不出來,歐陽顯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扳倒丞相府,不容易。如今太子失勢,皇上卻沒有廢去李昊的太子之位,我們還得小心萬分為好。”
雲沉點頭說:“丞相府……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陶玄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兩人均是沉默,顯然對此也是無計可施。雲沉轉頭對蘇扇說:“去一趟我的書房,幫我把最裡面的架子上有著紅色標記的卷宗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