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蘇繁煙震驚地看著厲南凰。
此番上山，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斷然沒有想過厲南凰居然會想要與太子退婚。
雖然如今的蘇暮城中不希望南黎太子迎娶陳國長公主之女的大有人在。
可這想法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存在了，而南黎皇室和厲南凰本人也頂著這些嫉恨和陰謀死扛到現在了。
眼看著太子妃十八歲一滿，就將與太子完婚，入主東宮，連蘇繁煙都覺得這門婚事是鐵板釘釘了。
沒想到，這靈隱閣走一遭，太子妃像是大徹大悟了一般。
莫非……真如她剛才口中所說的那樣，看上這祁玉山中的當世君子蕭青冥了？
“放心，退婚之後，不會嫁給蕭青冥。”
厲南凰見蘇繁煙若有所思地看向山上，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要說這蕭公子，倒也是個不錯的郎君人選。”
蘇繁煙忍不住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為厲南凰打算一番將來。
“他是挺好的，可天下大好男兒多的是，我總不能為了一片樹葉放棄整個山林吧？”
厲南凰難得碰上個聊得來的女子，偏偏這女子還頗有膽色，那就不妨多聊兩句。
“我算是知道，你將來的惡名是從哪裡來的了。”
蘇繁煙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你我這樣的人來說，會在意這些嗎？所謂的惡名，只不過是尋常女子的羨慕妒忌恨罷了，你說是嗎？”
厲南凰笑著看向蘇繁煙，全無對風塵女子的鄙視，反倒是滿滿的欣賞。
“那……改日回了京城，我一定給你引薦幾個大好男兒。”
蘇繁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喜歡眼前這個丫頭了，就衝著這份喜歡，也會用盡手段幫她平安返回蘇暮城。
“那可不行，光是大好男兒有什麼用？我要的，是絕色傾城。”
厲南凰就喜歡說話這麼敞亮的姑娘，終於不用跟蕭青冥那樣，左一個名節，又一個禮數了，憋的慌！
“若不論其他，只說絕色傾城，那就非流雲軒的兩位公子莫屬了。雖然比不上祁玉山中的蕭公子這般完美無缺，卻各有各的風情，去那裡聽琴賞舞一擲千金的貴族女子數不勝數。待到你與太子退婚了，我便帶你去玩。”
蘇繁煙馬上露出古代女公關的本色來。
“要說這退婚，還得請你幫個忙。”
厲南凰還沒忘記正事。
“南黎皇家的事情，我可幫不上什麼忙。”
蘇繁菸嘴上推辭，語氣卻毫無怯懦。
“皇家的事幫不上忙，送我去簪花樓逛一逛總還是可以的吧？”
厲南凰衝蘇繁煙挑了挑眉毛，一臉你懂我想幹嘛的表情。
“你想去簪花樓？名節你不要了？！你我在此說笑還可以，若真在蘇暮城中如此做派，你一個將軍府的三小姐，未出閣的姑娘以後還怎麼嫁人？莫說南黎皇室容不下你，就算是將軍府恐怕也會讓你待不下去。”
蘇繁煙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官家女子失節可是大事。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做了這麼久的生意，不會這點道理都不懂吧？我要退的可是皇帝賜婚，不把他們逼到非退不可的地步，我怎麼可能如願？”
厲南凰滿不在乎地拍拍蘇繁煙的肩膀，安撫她的不安。
“道理我都懂，可這犧牲太大，你走出這一步，將來就沒有迴轉餘地了。”
蘇繁煙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是過來人，深知這風塵中走一遭的代價太大了，就算不曾失身，但人言可畏。
難道方才摸骨相面所感受到的屬於眼前女子的命運，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嗎？
“蘇姐姐，我只想問你一句，當年你走這一步時，可曾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