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閣外院,星羅棋佈的假山環抱著一方池塘。
池邊石桌上,一盤棋局廝殺正酣,落子聲不絕於耳,桌旁卻空無一人,甚是詭異。
若是外人見到,自然是以為撞見鬼了,但是靈秀閣中,這卻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景象了。
因為每次木問心與雲姨下棋時,都會如此鬥智又鬥力。
二人立於假山之上,一面俯瞰靈秀閣內外,一面以內力投子下棋。
在假山之上看池邊棋盤,也不過巴掌般大,更別說棋盤上的縱橫棋格了。
一局棋既要考眼力,又要鬥暗器功法,內力收放更是不能有絲毫差池,否則不是把棋子射偏,便是將棋盤砸出個大洞。
此等高手過招,本就不該三心二意,可木問心和雲姨還偏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打離開內院到了這裡,她們就沒看過池邊的棋盤,大半心思都留在了靈隱閣周遭的異動上。
看似慘烈的棋局,不過是兩個心不在焉的女人率性而為的意外之舉。
“丫頭,今日棋力退步了。”
高高的假山上突然傳來雲姨的聲音。
“唉,沒辦法,薑還是老的辣呀!”
木問心將手中的棋子拋上拋下,絲毫不關心這局棋的輸贏,目光分明是掠過山下的棋盤,直落在厲南凰和團兒的屋外。
“真不去隱龍殿看看嗎?今日你跟那兩個丫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隱龍殿卻出奇的安靜,實在不像那兩位的作風。”
雲姨也沒比木問心好到哪裡去,她的眼睛始終盯著隱龍殿的方向。
如今已是入夜時分,隱龍殿一片燈火通明,殿內之人又在尋歡作樂了。
“他們越是沒動靜,就越說明那兩個丫頭從入谷到被困,再到今日遭天辰死士圍殺,都與他們脫不了干係。”
木問心面色凝重,不自覺攥緊手中的棋子,棋子間摩擦出刺耳的嘎吱聲。
“方才你去竹林看天辰死士留下的殘骸,可有什麼發現?”
雲姨明白木問心現在最擔心的是房中那兩個丫頭的性命,隱龍殿的事,暫時只能放一放,等那兩個丫頭下山後再說。
“跟顧無言死時一樣,毀屍滅跡的手法和秘藥都沒有變,的確是天辰死士所為,看不出任何血衣聖教的痕跡。”
提及此事,木問心的面色更加凝重了,此事遠比她預料的要麻煩。
若是血衣聖教的人偽裝成天辰死士,那就該跟後殿發生的事情一樣,直接使用血衣蠱,而不是天辰死士的獨門秘藥。
可方才去竹林查探時,她努力找出天辰死士與血衣聖教之間的關聯,卻一無所獲。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不!這件事絕對跟隱龍殿有關,木問心相信自己的判斷。
“丫頭!”
雲姨突然出聲打斷了木問心的思緒。
木問心順著雲姨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到一名侍女,正攔下給厲南凰主僕二人送飯的下人,不知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