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清晨充滿了煙火氣,哪怕夜間遊蕩著殺人魔,龐大的人口依舊少不了衣食住行。
四周廣闊的平原為這顆帝國的心臟輸送血液,不停吞吐數之不盡的糧食,原本橫貫平原的長河被水庫截流下來提供飲水,商隊從各地來返。
大公府邸的臥室裡,夏格抿著嘴目光愣愣地看向天花板,半晌,瑪茵從鼓鼓囊囊的被子中探出頭來。
“主人,下次能不能別揪我的馬尾辮。”
“吐了再說話。”
房間的採光很好,金燦燦的朝陽下,點點塵土像水中的蜉蝣般不停擺動。
洗漱完畢後,瑪茵從衣櫃裡取出粉色長裙穿好,再披上一個同樣是粉色的坎肩,今天不用做早飯和家務,她用自己出色的柔韌性爭取到了讓某人陪她逛街的獎勵。
夏格從兜裡掏出兩封早就準備好的信,然後塞進空氣門裡,轉頭笑容溫和地說道:“我的事辦完了,準備出發。”
……
邊塞巨城,總督會議廳。
此時寬敞的會議廳只有兩個人,其中一位坐在正首的就是邊塞總督,他看起來身材臃腫,目光說不清是狡猾還是猥瑣,但坐在十萬精銳塞軍頭上的人,沒人敢小看他。
厄爾摩挲著自己的左手,今天早上他終於接到了主上的命令,要知道他在這鳥不拉屎的邊塞地區已經呆了將近一個月。
“我家主上對我說過,總督大人有些過於喜歡錢了。”厄爾緩緩道,因為夏格的存在,他有資格和對方平起平坐,眾所周知巴魯斯特家族的家臣少的異常,因此每一個都可能代表著大公的意志。
“先生何出此言,誰不喜歡黃白之物呢。”總督無所謂地笑笑,他貪財是北地出了名的,連路邊的小孩子都知道邊塞有個吞金的無底洞。
“您是個身體很普通的普通人。”厄爾直言不諱地說道,這差不多相當於罵人了。
“彼此,彼此。”總督諷刺地看了看對方的左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明顯公式化了很多。
自從大公執掌北地以來,貴族勢力和野外匪患都極度下降,無麵人零零散散地分散各地維持秩序,內部數量統計將近五萬,而且基本上大一點的城市都設立了錢莊,帝國貨幣在北地幾乎沒有存在感
那位權勢熏天,但這並不是一個家臣能羞辱他的理由,只要不動刀動槍,大公勢必不會為了一個下屬的面子和他撕破臉。
“朝堂上文武並行,您的身體不好,升武職算是不用想了,邊塞總督再進一步就是到中樞去任職機要,但位子是僅僅在大臣之下的那一批,您不敢,畢竟那批人死來死去的看起來比衝鋒士卒還命賤,奧內斯特霸佔了那些位子的權力。”厄爾攤攤手,他的話語就像刀子劃破了總督的體面。
對方沒有進步空間了,而中年正是攀登的黃金時期,其人如此年齡便成為了封疆大吏,可想而知失去前路後的不甘,除了斂財傳家,他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大公閣下是什麼意思。”總督臉色平靜地問,厄爾說出來的話已經相當於找死,排除對方腦子有問題的可能,那就是大公授意了。
厄爾遞過去一封信,同時說道:“您需要一位正常的皇帝,不是臥床不起的老人,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幼童,他年輕自信又實力強大,能包容一個渴望權力的中年人。”
總督拆開信封,然後勃然色變。
厄爾繼續說:“如果您喜歡錢,也好,跟我來的車隊裡面裝的並非是下半年的糧草而是您這輩子也斂不到的黃金,即便是無底洞,大公也能給它添滿。”
總督為難道:“這太過兇險。”
他不確定那位是不是想賣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