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幸搖著頭,眼淚流的更兇了。
阿守懂了,他不再和杜幸說話,不再試圖用言語挽留杜幸,拉著杜幸的手,就往他們的屋子裡拖。
杜幸感覺阿守的力道,託著身子,往反方向使力氣,一邊用另一隻空餘的手,拍打阿守的胳膊。
但是這些怎麼能阻擋阿守的,杜幸想著村長大喊:“救救我,村長,救救我。”
村長一拍桌子,大喊一聲:“胡鬧,阿守你給我回來。”
他大步跨到阿守面前,一把扯開阿守禁錮杜幸的手。把杜幸拉到自己身後。
回頭訓斥阿守:“你這是個什麼樣子,解決問題要有解決問題的方法,你這樣能辦好事情嗎?你有什麼想法,好好的跟閨女說,是去是留,一切都好商量,你沖動個什麼勁兒。”
回頭又對杜幸說:“閨女啊,老漢我現在問問你的想法,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的,不必在乎阿守他們,你是想留在這裡跟阿守繼續過日子呢?還是想回家裡去?”
杜幸想也不想:“我當然是回家。”
村長揹著手,坐到椅子上:“好,那……..”
村長話還沒有說完,阿守立馬說:“不行,她是我老婆,去留我來決定,我不會讓她走的。”說著又要過來拉杜幸的手。
杜幸怕阿守真的會像上次一樣,她趕緊跑到村長的身後,
村長也左右為難,兩人的意見不一樣,他揹著手,在地上度了兩圈,低頭思考了好久,才對杜幸說。
“閨女啊,現在選擇的權利還是在你手上的,現在呢,又兩個解決問題的法子,我現在說出來,你自己斟酌斟酌。”
村長看了阿守一眼,轉身走到椅子龐坐下。
“一個呢,就是公了,,一個是私了,公了呢,就是你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阿守帶走,去坐牢,你呢,就跟著你家裡人回家,從此進水不犯河水。”
杜幸沒有抬頭,視線沒有改變,卻咬了咬嘴巴。她從來就沒有想著去讓阿守坐牢。
村長看她這樣,接著說:“你看阿守她娘倆也不容易,你們兩個還有孩子,如果阿守去坐了牢,孩子誰管,以後等孩子長大了,別人肯定會拿這個說事,這就永遠是戴在阿守頭上的帽子。閨女啊,我問你個事,你如實給我說,你說,你在這裡,阿守他們娘倆對你怎麼樣?”
杜幸抬頭看了一眼阿守,阿守一直盯著杜幸,眼中滿是焦急,杜幸眼眶有點濕,她躲開阿守的視線,點了點頭。
“既然阿守把你娶回了家,他們娘倆肯定是把你當親生閨女疼得,我想,以阿守的性子肯定是有自己一口湯喝,就肯定有你一口飯吃的。你買到這裡也是買,賣到別人家也是買,如果到了別人家,也不一定有這樣的生活。”
杜幸知道,村長這是在打親情牌,雖然他說話難聽,可是杜幸懂,這是她唯一慶幸的,她擺脫不了被拐賣的命運,可正好是阿守,因為是阿守,她才這麼幸運。杜幸知道,她看了阿守一眼,沒有說話。
“阿守他們娘倆也不容易,攢了一輩子的錢,就為了給阿守討個老婆,你也知道,我們這裡窮,攢點錢不容易,你不想留在這裡也行,你把阿守買媳婦的錢給她,我們就讓你走。”
阿守一聽這話著急了:“叔,你不能這麼做,倖幸不能走,走了我怎麼辦?倖幸…….倖幸如果走了,那這個家就真的散了啊。”
旁邊一直莫不啃聲的阿媽,又開始哭起來。
杜幸別過眼不看他們,她狠了狠心。
雖說,杜幸心裡早就有這種想法,給阿守錢,讓阿守放自己走,可是話由別惹嘴巴裡說出,帶著條件性,杜幸就是很不爽。
村長開口說主動權在自己手裡,可是話裡話外都向著阿守,不過杜幸也不在意,她怕他們改變主意。
“沒問題,阿守買我花了六千,我給他六萬,現在讓我去打電話,我讓家裡人來接我。”
阿守著急的過來拉杜幸的手:“倖幸……倖幸,你別走,別走,你要是想回家,我很一起去好不好,我給你阿媽阿爸說清楚,你回來再跟我過日子好不好,倖幸。”
阿守一直盯著杜幸的眼睛,滿眼通紅,杜幸看到這樣的阿守,心裡一陣陣抽痛。她想把手抽出來,可是阿守不讓,她拉著杜幸的手,蓋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沒多久,杜幸感到眼眶一陣濕潤。
後來的事,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不真是,杜幸在村長的帶領下,去村子那頭打了電話。
咋電話裡聽媽媽的聲音,杜幸全程情緒沒有很激動,只是在聽到母親說話的那一刻,留下了眼淚。
傍晚的時候,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村長走了。家裡異常的安靜,杜幸和阿寶坐在屋子裡。
杜幸看著阿寶的臉,又有點想哭,她吸了吸鼻子,看著寶寶的鼻子越來越像阿守。
她不能丟在阿寶的,她要帶走她,村長在的時候,杜幸沒有提出這個話題,是因為一切都對自己不利。如果自己提出來,不要說帶走阿寶,說不定連自己離開都不可能,杜幸想,她只有等家裡人來才能有一絲希望。
杜幸的淚水滴到寶寶的臉上。阿寶不耐的搖頭,杜幸怕孩子醒來,趕緊給阿寶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