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汜皮笑肉不笑:“國公誤會了。”
太子在一旁瞧見這情形,連著冷笑幾聲走遠了。
蘇遒面色不變,涼涼地看著秦汜,道:“怎麼,嫌少?”
秦汜笑意僵了僵:“不敢。”
他這是做的什麼好事?!人還沒娶進門,就把岳父得罪了?
蘇遒冷冷地睨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轉身走了。
秦汜有點笑不出來了,心裡莫名發虛。
回府之後,他喚來王府的管家,吩咐下去往採禮單上又添了幾件。
……
蘇虞聽到太子被禁足的訊息時,正在灼華院內同陸錦姝學繡花。
她心中暗自表揚一番江行出色的辦事效率,面上仍微皺著眉同繡花針作鬥爭。
她得開始自個兒繡嫁衣了。雖說高門大戶裡出閣的貴女沒幾個的嫁衣是自個兒一針一線繡的,但好歹還是要意思意思繡上幾針。
蘇虞頭疼地發現她連意思意思幾針都有點困難。
成個親真是麻煩。
陸錦姝看她搖頭嘆氣的樣子,心裡好笑,道:“這就難住你了?等你嫁過去了,少不得有要縫縫補補的時候。雖說你一定是僕婦眾多,但有些事情還是親力親為的好。”
蘇虞皺眉:“親力親為?”
陸錦姝道:“比如說,你夫君的衣袍鞋襪,那繡的不是衣裳,是夫妻間的情意。”
蘇虞想想自己在油燈下給秦汜縫衣服的畫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太可怕了。
蘇虞轉而看陸錦姝,道:“嫂嫂你適應人.妻的身份還真快。”
陸錦姝羞紅了半張臉,低頭繡著花樣子,輕聲繼續道:“還有你將來的孩子……我阿孃至今還留著她當年親手給我繡的第一個肚兜呢。”
孩子……
蘇虞怔鬆起來。她活了這麼些年,卻壓根兒沒怎麼接觸過孩子。
前世她膝下並無自己的子嗣,養了秦淮掛在名下,卻實則沒怎麼管過他,由著下人把他拉扯大,只偶爾查一查他的功課,告誡他用功讀書,好贏得嘉元帝的歡心。
她其實有過一個還未成形孩子,卻被她自己狠心殺掉了,嫁禍給了崔畫屏,成功爭奪到執掌六宮的大權。
她可真是心狠呀。
但她不後悔。要得到什麼,總歸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她得了權利報了仇,也活該她午夜夢回時要聽著嬰兒啼哭艱難入眠。
自那次小産後,她便徹底虧空了身子,太醫斷言無法再有子嗣,倒也如了她的意。就算那個孩子安然降生,她也不知以何面目對他。
再後來做了太後,意外和秦汜攪和到一起,因那太醫的斷言愈發地肆無忌憚。
她私心裡很抗拒做一個母親,她沒有資格,她怕自己毀了一個母親在她心裡應該有的樣子。
蘇虞放下了繡布。
陸錦姝問:“怎麼不繡了?”
蘇虞垂眸:“不折騰了。”
忽然有侍女來報:“三娘,國公爺喚您去正堂,似是晉王府那邊送採禮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