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話,現在說給她有意義嗎?
“是我考慮不周。”喬東陽爽快地把鍋背自己身上,伸手去拉她,像哄孩子似的放低了身段,“都是我不好。但我知錯能改,再不繞什麼彎子了,我就直接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喬東陽的女人,我就點名要你,怎麼了?”
池月冷著臉,猛地縮回手。
“不好意思,我受不起。輸了就是輸了,我沒那麼大的臉回來。”
喬東陽空了手,看著她沒動。
池月剋制住情緒,與喬東陽眼對眼,“比賽的事,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現在我只希望喬先生能遵守承諾。我代表月彎塢的父老鄉親,謝謝你!”
池月丟開行李箱,雙手疊放小腹,朝他端端正正地鞠個躬。
九十度。
弓下去的腰,久久才直起來。
“喬先生,你是我們月亮塢的恩人。我沒什麼報答你的,但我看了你的計劃書,專案規劃很好,前期投入雖然大,但未來肯定會產生經濟效益,我會盡全力,不讓喬先生你虧本。”
“池月?”
喬東陽眉心深皺,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就只想對我說這些?”
“還有什麼嗎?”池月淡淡的。
喬東陽臉色慢慢沉下,眸底一片暗色,“我在擔心你,我在安慰你,你就知道你的月亮塢?你嘴裡說著感謝的話,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池月,你把我喬東陽當什麼人了?”
池月沉默,一雙眼清澈而明亮,“你是喬先生。航天城的主人,月亮塢的大恩人。”
“我們除了月亮塢的投資,就沒別的可說了?”
池月看著他,隔了片刻,“我很感激喬先生,但除此,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停車場突然安靜下來。
池月幾乎能聽到喬東陽重重的吸氣。
“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
池月張了張嘴,又慢慢合上。
“你是個好人。”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喬東陽眼神落寞又柔軟,“池月,我什麼都不是嗎?”
“你是喬先生。”
“沒了?”
“沒了。”
喬東陽點點頭,聲音加重,“我再問你一次,池月,在你心裡,我喬東陽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他反覆問這個問題,一次次像重錘敲在池月的心上,她煩躁而混亂,不耐煩地抬起頭,目光冰冷無情,“喬先生找我,就為了問這個?你無不無聊?你是什麼人,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你什麼都不是!”
喬東陽瞪著她,拳手攥緊,牙齒都咬緊了。
他的驕傲,快被她磨光了。咬著牙,眼裡全是惱意,“一次比賽輸了而已,就讓你這麼介意?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輸了嗎?池月,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不知道這些話,多傷人嗎?”
他的惱意在燈光下肆意膨脹,臉色看上去有些嚇人。
池月安靜地看著他。
沒有障礙和距離,看著他英俊的眉目,卻彷彿隔得很遠。
停車場的門口,傳來王雪芽和司機的對話。
池月伸手拉過行李,不近人情地說:“喬先生的話要是說完了,我就走了。”
喬東陽被她噎住,盯住她無動於衷的臉,明亮的眼瞳慢慢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