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少年書生,面白如玉,羽扇綸巾,看起來已是英俊瀟灑,最為搶眼的卻是此人的一對桃花眼,將他風流的氣質襯託到了極致,正是那與南宮全處處相對的範辰!
範辰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宮全,直到後者眉頭微蹙,這才作罷,搖了搖手中的羽扇,冷笑道:“南宮師兄,楚家的招待可還算周到?”
周越心中一動,這楚家莫非就是那指使飛盜攻擊他們的幕後黑手?
“哼。”
南宮全只是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向著大殿走去,他身後兩人也皆是冷冷地瞪了範辰一眼,便跟著南宮全走了。
周越左爭見狀也準備跟上,卻聽那範辰說道:“兩位師弟師妹請留步。”
範辰一拱手,朝著兩人行了一個修士禮,此時他的臉上一會換上了一副笑容,朗聲道:“兩位並非南宮家之人,何必來淌這趟渾水?”
“我從未見過兩位,想必兩位應該是最近才突破到凝氣境的。”範辰自信一笑,說道:“兩位既然跟隨南宮家的寶船回轉宗門,應該是之前參加了靈動境的息流山歷練吧。”
周越一訝,沒想到這範辰只是初次見面便能將他們的情況猜出一個大概,此人當真是天資聰穎,只是不知道為人是否和左勝所說一般,喜歡仗勢欺人。
“這修仙家族之間的齷齪可是無邊泥沼,陷進去可就出不來了。”範辰頓了一頓,隨即勸說道:“兩位也是聰明人,何故往那泥沼裡跳?”
周越心中一動,這位範辰範師兄的為人似乎並不像他在鬥法場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周越本來還暗暗戒備此人,此時卻有所改觀。
範辰這一番話可謂是一語中的,他非但沒有招攬、威脅之意,反倒是勸說周越和左爭遠離修仙家族之間的爭鬥,可以說心腸不壞,也不知為何這位範師兄會被人說成是仗勢欺人之輩。
“我們不過是搭乘了南宮家的寶船而已,不至於被捲入這些家族之間吧。”左爭有些無所謂地說道:“南宮家樹敵眾多嗎?”
“豈止是眾多!”那範辰緊張地望了望四周,隨後悄聲說道:“這衛、越一帶,又有哪個修仙家族和他們沒有點齷齪?就是我範家也和他們的關系緊張。”
周越一訝,這南宮家的修士給他的第一印象不錯,沒想到竟然已經快被整個衛國、越國修行界敵對了?
左爭卻忍不住問了出來:“這是何道理?我管他們皆是劍修,劍修本就是清心寡慾的典型吧。”
大概是同為劍修,左爭卻對於劍修的名譽很在意,她實在是想不出那些純粹的劍修為何會與修行界産生如此巨大的沖突。
“就是因為他們是劍修,真正的劍修。”範辰苦笑道:“若說劍修這個流派……一個劍修固然受人尊敬,一群劍修呢?”
周越心中一震,他有些明白了範辰的意思。
南宮家是一群劍修!一群,沒有人牽制的劍修。
劍修,是要在爭鬥中磨練劍心的,若不是生死之戰,算什麼磨練?
“我對於南宮師兄也是頗為敬佩,大長老更不消說。”範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但,他們太能惹事了,他們……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所以我才裝作一副與南宮師兄不和的樣子,不斷向他挑釁。”他略微一緩,正色道:“我已是身不由己,兩位還要自誤嗎?”
周越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越池宗寧靜的表面下竟然是暗流湧動,若是那南宮大長老稍微顯現出疲態,大戰就會一觸即發!
“為何會與我們說這些?”左爭卻皺了皺眉頭,問道:“我們在你們這些家族子弟看來,也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
範辰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他微微一笑,道:“因為,我要招攬你們。”
周越愕然,此人竟然如此直白地將自己所想說了出來!
“範師兄?此話何解?你不是讓我們別淌這趟混水……”左爭一怔,隨後驟然反應過來,指著範辰張了張嘴:“……”
但在她開口之前,範辰便將左爭的話語打斷,他輕輕一笑,露出了自信、決絕的目光,他的聲音顫抖著,彷彿壓制著止不住的興奮:
“是‘我’招攬你們,不是‘範家’招攬你們!”
周越一驚,隨後也笑了起來,在那些大修士們劍拔弩張的時候,這位範家的家族子弟,竟然已經謀劃著跳出修仙家族混戰的泥沼了!
他與左爭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