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範辰聞言微微一笑,隨後轉身向著面前的那個大殿走去。
左爭目送著他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有些擔憂地問道:“周師弟,你覺得那範辰所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一群真正的劍修,實在是太能惹事了。”周越用一種嘆息般的語調喃喃道:“你知道正氣宗嗎?”
左爭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正氣宗就是一個純粹由劍修構成的宗門,這個宗門的理念是培育精英,依靠少數精英在這修行界立足,門下弟子個個都是正統的劍修,每一個人都能很快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劍意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吃飯喝水一般容易領悟,幾乎每一個正氣宗弟子在築基境都可以自行領悟出劍意來。
但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宗門,最後卻因為樹敵太多,被二十八宗圍攻,如今早已不複存在。
劍修的修煉需要在戰鬥中磨練劍心,但他們卻不能無緣無故地與人拼命,所以正氣宗的弟子會不斷插手到那些修行界中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這樣才能獲得大量的實戰經驗。當那些邪修、飛盜全都被正氣宗清掃一空之時,依靠這些灰色團體進貢的宗門自然就會與正氣宗結仇,最終引發了那場二十八宗圍攻正氣宗的大戰。
“範師兄很有見識,他選擇在這個浮島上和我們談論此事,這樣可以輕松避開其他家族的耳目。”周越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以我們的修為根本察覺不出那些大修士的神識掃視,所以……範師兄選擇了這個絕不會被人用神識掃視的地方。”
他指了指兩人面前的大殿,接著說道:“這個大殿的用途是接待修仙家族修士,那麼作為越池宗的實際掌控者,那位大長老必然離此地不遠!”
在大長老的神識範圍內,絕對沒有其他修士敢於釋放出神識!
左爭沉吟片刻,有些疑惑地問道:“那……為什麼是我們?這越池宗比我們兩個強大的修士不少吧。”
周越也不清楚那範辰的想法,只好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距離那修仙家族發生沖突大概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於是左爭和周越便不去再想此事,離開那迎風殿,向著鬥法場走去。
這種時間,左勝若是沒有接下任務,肯定在鬥法場與人比鬥。
……
……
“哈……哈……呼……”
左勝再一次同鬥法場的高臺上走下,他的眼中充滿了疲憊,卻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彷彿一隻受傷的野獸,不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從息流山的歷練開始之後,已經過去了月餘,這一個多月以來,左勝也見到不少參加歷練的修士回轉宗門,卻一直沒有見到左爭歸來。
就算他一向貪玩好鬥,此時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聽那些回轉宗門的弟子們說,越池宗的寶船在半路上遇到了大妖呼風的截殺,門下弟子在南雲山脈中棄船分散逃生,也不知左爭憑著靈動境的力量能否跨越如此距離。
左勝獨自坐在鬥法場的角落,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直到這時,他骨子裡那種劍修的銳利之感才透體而出。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拍在他的肩上,左勝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左師弟,你這樣下去唸頭不通,會走火入魔的。”萬侯拍了拍左勝的肩部,嚴肅地說道:“就算隕落在外,也不過是修士的宿命罷了。”
左勝低下了頭,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我知道。”
“我知道這樣不利於修行,我知道這是修士的宿命,怨不了誰。”左勝的聲音很輕,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從父親隕落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萬侯不知道左勝的故事,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好的回憶,這修行界又有幾個修士擁有一帆風順的人生呢?
“修士的接受能力很強,父親隕落的那一天,我親眼見到他在空中化為一團火球,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左勝頓了頓,繼續說道:“走上這條道路之時,我就已經將生死拋在腦後了。”
萬侯的眉毛挑了挑,他輕嘆了一聲,道:“那你此時……”
“確實,我最近有些焦躁了,但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左勝微微一笑,將他身上的那種劍修的氣質散去,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常見的左勝,微微一笑道:“走吧,萬師兄不上臺練練嗎?”
萬侯見狀也露出了笑容,淡淡地說道:“好啊,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和你鬥法了吧。”
兩人正要朝著那高臺走去,左勝卻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住了,只是呆滯地望著遠方的浮橋。
萬侯順著他的目光向那一座浮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