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算是看出來了, 對面那兩個小妮子也都是會算牌的主,特別是時蜜, 碼一遍牌扣下全能記住的打法過去他只在嚴穆身上看到過, 沒想到今天開眼,叫他遇到了第二個神仙。
夏初被徐朗推給童琪, 可見識到他人傻臉黑的童琪並不想接收,原封不動重複了一遍徐朗的話:“我覺得你也不可愛, 繡花枕頭大花瓶, 胸沒有腦子也沒有,而且我們小蜜打扮起來肯定比你好看。”
她這句話讓徐朗忍不住悄悄打量時蜜,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有了智商加成, 渾身上下都是仙女的光環, 居然覺得她眼鏡後面的巴掌小臉似乎真的有點好看。
被各方嫌棄的夏初只能可憐巴巴地望向沙發上圍觀的嚴穆:“委屈, 難過,他們全欺負我。”
放在平時他這麼裝可憐嚴穆絕對要打人,今天卻心情不錯似的走過來, 看了看他的牌,抽一張打出去。
他打這張讓原本打算吃進的童琪收回手,也讓原本把牌扣在桌面的時蜜重新碼好牌,看了他一眼, 微微皺了眉。
“臥槽神仙下凡了!”徐朗見狀大呼小叫, “現在這是要開始神仙打架了嗎?”
他這話說得有點早,因為夏初局開得太臭,嚴穆充其量只給他拖長了一會兒生機, 等這一圈打完他才正兒八經地接替夏初做了莊,夏初負責在一旁給他端茶送水附加碼牌。
“你開始打麻將多久了?”嚴穆這次下場打的興致確實是被時蜜勾起來的,之前和其他人打都和滿級大號屠新手村一樣,除非拖家帶口帶著夏初,不然都沒人和他玩。
時蜜笑了笑:“五歲的時候看家裡人打麻將,看著看著就看會了,嚴總呢?”
這個問題夏初知道,立刻搶答:“他沒你那麼早了。就是我們剛搭夥開始掙錢那段時間,我被人騙到澳門賭場差點輸得失身,眼看著對面要用強的時候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給我擋了一悶棍,然後特瀟灑地甩出去一皮箱的錢把債都清了。可從賭場裡面出來我才發現他整個右前臂骨頭都斷了,我倆剩下的錢別說去醫院,連買張船票回去找老中醫都不夠,過了一會兒他想了想問我麻將什麼規則,又回去贏了兩倍回來。”
夏初說這些的時候就像是在講過去的趣事,可細細一想,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流落在澳門街頭,沒吃沒喝受傷了也沒錢去醫院,這得是多難熬的一段日子,就算是苦盡甘來後提起,不也應該是痛定思痛十分心酸嗎?
嚴穆像是識破了童琪和時蜜的這種想法,指了一張牌讓夏初打出去笑道:“和他搭夥十多年,我好多次都在想日子過成這樣別過了,但他每次都能找到理由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當時在賭場外面他和我說我們肯定要轉運了,因為運氣守恆,他剛剛把一輩子的壞運氣都輸出去了,讓我想一想用那些錢買下半輩子的好運是不是很值。”
“然後呢?”童琪總覺得夏初在那種情況下說這句話會被嚴穆打死。
果然……
“然後我揍了他一頓,揍完之後他和我說,是不是打別人的時候就想不起來折的地方疼了,不疼的話就可以靜下心來思索一下之後該怎麼辦。就算上帝關上了門又釘死了窗,但沒準就還留著個下水道呢,你看忍者神龜都是從下水道上來的,我們遲早有一天也要成為大英雄的。”
他說了長長的一段話,時蜜聽懂了:“嚴總是想熬雞湯給我嗎?”
嚴穆打了一下夏初準備去摸牌的手:“你手氣太差,摸牌我自己摸,你就負責打。”
然後把牌塞到牌面裡:“熬雞湯我不擅長,你讓夏初來。”
夏初立刻清清嗓子,擺出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那我開始熬了,時蜜小同學你聽好了哈,不就是分個手嘛,雖然十年青春聽起來挺寶貴的,但你浪費在一個人身上也是浪費,浪費在十個人身上也是浪費,你看你還節約了分手重新處的時間去奮鬥事業,這麼想來是不是不虧?”
時蜜默了一下:“我為什麼不能一開始就遇到對的那個人,非得浪費青春?”
“啊對哦。”夏初恍然,“還有這個可能,稍等一下我捋捋,被你們碾壓得有點頭暈。”
時蜜:“……”
這位影帝的腦子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使。
過了一會兒,夏初把可能性捋順,蔥姜蒜重新下鍋:“一開始就遇到對的那個人當然也有可能,不過那得特別特別走運,你看嚴穆就是遇童童那次把後面的運氣透支光了,別人犯太歲頂多犯一年,他一犯十好幾年……”
可惜這一次也沒能熬完,嚴穆從麻將桌中間抄了廢牌扔他:“夏初我特麼又想揍你了。”
夏初把牌接下來,大聲叫屈:“我話沒說完呢,雞湯不好喝你打雞啊,不帶打廚師的!”
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唉,我們不提他了,換個切入點。其實吧,你這麼想,一開始沒遇到合適的那個人未必是壞事,因為人往高處走,當你變得更優秀的時候,自然也會遇到更優秀的人。就像我全年級排倒數第一的時候以為長成童童這樣就是仙女,後來我叱吒娛樂圈了,再見到童童都不敢相信這是我追了三年的初戀,我當時咋搞的這麼瞎……”
於是嚴穆終於把再揍他一次付諸了行動,讓他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雞湯也不能亂熬。
……
因為沒人喝酒,麻將打了四圈天色也晚了時蜜便提議可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