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蜜告訴她,她已經找到了新房子,很感謝她和嚴穆願意把房子借給她這麼久,等那邊的租房手續走完,她就可以收拾東西搬走。
“小蜜,房子你一直住也沒關系,反正我們家就那麼幾個人,你不住空著也浪費……”
童琪是真的這麼想,但話說出口也明白以時蜜要強的個性,她一定不會留下來。
“有時候覺得你們這樣的人活得真累。”這天晚飯時間,童琪和嚴穆提起這件事時還在感慨。
“我們這樣的?”嚴穆聽出她話裡有話,“不是說時蜜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
童琪一下一下戳著碗裡的米飯,小圓臉被一口氣撐得鼓鼓的:“就是活得那麼要強幹嘛呢……誒嚴穆,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困難把你擊倒可能根本不是為了讓你重新站起來,就是為了告訴你躺著挺舒服的?”
嚴穆被她逗笑了:“你說夏初那種?”
雖然是十幾年的兄弟,但夏初和嚴穆完全是兩個極端,從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如此。
嚴穆是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夏初則一直處於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不以沒文化為驕傲自豪就是他最後的底線,對人生起落落落落也看得很開,要不是一直有他在身邊影響,嚴穆真的有可能自暴自棄把自己作死在三十歲之前。
想到這裡,再想到童琪最近一直在擔憂的事情,嚴穆突然有了法子,他覺得也許可以把夏初弄來給時蜜熬一波雞湯,告訴她有時候別想那麼多,單純地活成一個智障,運氣就不會太差。
和童琪商量之後,他們決定以給時蜜踐行為由,在她搬走的前一天帶夏初過去溜溜。
考慮到夏初好歹是個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被他倆單獨引薦去跟個妹子見面不好,嚴穆又順帶捎上徐朗,當然事先有特意叮囑過他別看見人家姑娘好看就瞎撩,時蜜不會拿感情開玩笑,和他這種女朋友換得比衣服勤的花花公子不是一路人。
“我至於嗎我,說的我跟個見女的就上的禽獸一樣。”徐朗是對待感情不認真,但他也從沒掩飾過自己的不認真,和那些交往過的網紅無非一個為才一個為色各取所需,“再說搞投資的女生能有多好看,這兩年我也跟著你各大投資公司轉了一圈,長得好看就有人投資不用自己搞了。”
等見到時蜜真人,他立刻換上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臉:“我就說搞投資的女生都不好看吧,我的媽這眼鏡哪個年代的,土得我奶奶都瞧不上,怪不得讓人甩了,不行不行,夏初你快過來給我洗洗眼睛。”
夏初對他的話沒有異議,見慣了娛樂圈裡的美女如雲之後,童琪和時蜜這種素面朝天土滋土味的美根本欣賞不來。
立刻綠茶婊上身一樣入了戲,摘下墨鏡撩了撩頭發,湊過去一張白玉無瑕雌雄不辨的美人顏。
“是不是還是你初最好看?”夏初朝他拋了個媚眼。
徐朗豎起大拇指:“對!女朋友就得找我初這樣的,膚白貌美大長腿,撒嬌賣萌會哄人!”
“嚴穆覺得呢?我好看不?”成功被徐朗誇好看的夏初把胳膊肘往嚴穆肩膀上一搭,下巴頦也墊過去。
嚴穆可沒徐朗那麼好的興致:“滾蛋,你好看個屁!”
童琪:“……”
這三個人到底來幹嘛的,熬雞湯變成毒雞湯和炫顏就罷了,她還在這兒呢,夏初你婊得這麼由內而外天人合一真的好嗎?
“小蜜……”她是習慣了,但怕時蜜把這三隻當蛇精病,可當她小心翼翼地望過去,居然發現時蜜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徐朗,漂亮的狐貍眼裡染上了一層明滅的雪光。
“這可不是我故意的誒!”徐朗也注意到時蜜在看他,得意洋洋地和嚴穆撇清自己,“都怪少爺我魅力太大,走哪都吸引小姑娘目光。”
說完還對時蜜刻意挑了挑眼梢賣了個騷:“本少爺選女朋友眼光挺高的,必須長得好看,但你也別灰心,你看臉是差點,腿還挺不錯的。”
他這句話也是開玩笑,平時和嚴穆夏初廝混的時候三個人抬槓互損是常態,但時蜜畢竟和他們不熟又是女孩子,嚴穆剛要替徐朗解釋一下,沒想到時蜜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
“嚴總,你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那時時蜜還沒從杜弘林的公司離職,她還日夜周旋於性情各異的投資人中間,而嚴穆絕對是其中最讓人抓狂的一位。
先是以身體抱恙為由推脫了半個月,半個月之後終於肯賞臉見面,卻是約在了三裡屯最大的一家夜店,自己喝得爛醉不說,身邊的人正是周身充斥著花花富二代屬性的徐朗。
時隔一年,這個人居然在不同場合給了她相同的評價:腿不錯,但臉長得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