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在情在理,令嬅一時啞然,轉頭求助梁玫。但不知為何,她今日竟冷漠的很,幾次不作理睬。令嬅只得自己說,“月枝良娣自有罪過,莫非兩次夜宴上的事都不是她做的麼?父皇殺她也不算冤枉吧!”
宋斐怒道,“臣妹的確有罪,但連申辯都不給就賜死,這不是冤枉是什麼?”他不欲再同令嬅糾纏,轉而對太子道,“殿下是知道的臣的脾氣的,臣今日既然已進言廢太子妃,那殿下不做成此事,臣是無法安心效命的,希望殿下好好考慮。”
這次太子沒有立刻開口。
履霜的一顆心慢慢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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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一聽聖上病重,皇后吩咐鎖宮的訊息,她就做了不好的打算。但私心想著,聖上終究還在,太子也有可能會為她進言,也許皇后她們顧及著時議,不敢做的太絕呢。沒想到如今世事發展的竟這樣迅速,竟是哪一方都不想讓她留下性命了。
不過死,原本也沒有什麼。
履霜安然地叫了聲“殿下”,開口,“趁著三公九卿還未來,殿下把大事做定了吧。”她平靜地說,“宋將軍既然執意要妾性命,才肯為殿下效力,那妾無從推脫。請殿下...這就下廢位賜死的詔書吧。”
太子呼吸窒住,沒有說話,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履霜牢牢地迫視著他,仍然堅持著又說了一句,“殿下下命令吧。”她目光銳利地迫視著太子,強調,“只是妾非罪人,所以請殿下在妾死後,多懷憐憫之心顧惜妾的父兄。此事請長公主、幾位良娣共同見證。”她說完,跪了下去,平靜地除下頭上的簪環。
令嬅不肯死心,跪在了她的身邊,苦苦地哀求太子。梁玫滿面漠然、宋月樓似是不想看,轉過了頭。皇后同宋斐面浮喜色。太子沉默不語。
履霜沒有刻意觀察每個人,但他們的反應都落入她眼中。
還好,還好。這一生收尾在這裡,總也不是太差。終究到最後,還有一個回心轉意的令嬅陪伴在她身邊。
而太子雖迫於形勢不得不賜死她,終歸他不是忘恩之人,內心存著一點憐憫。有她這樣的讓步,將來他必定會善待竇憲和成息侯終生。
過了許久,太子終於澀聲道,“來人...”
他語音未落,便聽一個冷冷的聲音介面,“殿下想喊誰?臣去為殿下叫來!”
履霜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倉皇回顧。
是竇憲,挾著一身雷霆暴怒,快步從外踏進來。
他走了過來,見履霜脫簪散發地跪在地上,眼中劃過驚痛,想也不想地伸手扶了她起來。
宋斐與他共事已久,知道他不是善罷甘休的性情。今日既然宋家與皇后進了言賜死太子妃,料想竇憲知道了此事,不會輕輕放過。狠下心拔出了佩劍。
但竇憲已早他一步地跪在了地上,不敢置通道,“臣在外為殿下浴血奮戰,誰料殿下竟聽信了讒言,在此密謀廢臣的妹妹!”
眾人聽他說“浴血奮戰”,都不由地一怔,仔細去打量他。這才發現他玄色衣袍上竟隱隱地迸濺上了不少血汙,髮髻也亂了。
梁良娣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驚懼問,“是哪位王爺?”
竇憲抹了把臉上的汗,疲憊答,“是大殿下。今日臣帶人巡查京師,竟聽聞他偷偷潛伏回京。臣驚怒下立刻帶了人趕往宮中,豈料他竟瞞天過海、浩浩蕩蕩地帶了兩萬人馬。臣阻攔不及,只得先帶人退回內廷,來稟告殿下。”
皇后聽的六神無主,連連問宋良娣,“這可怎麼辦?”
涅陽長公主厭惡地斥責她,“瞧瞧你,手腳這樣不乾淨,連劉健那兒都知道了。現下可好,三公九卿沒來,逼宮的倒來了!”
皇后勉強地鎮定著心神,吩咐竇憲,“本宮這就調羽林軍給你!”說著,向王福勝要玉璽。
但竇憲說不急。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皇后與太子,問,“在這之前,臣要一個解釋。”他抿緊嘴唇,面色僵硬地說,“殿下,臣的妹妹嫁入東宮兩年,一向有賢惠的美名,卻飽受殿下姬妾的折辱。到如今殿下更是要聽信讒言,將她廢位賜死。”
太子心慚面赤,訥訥無言。宋良娣看不過眼,代他道,“太子妃協同了李貴人,勸殺小宋良娣。所以殿下才下此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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