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東殿,除了隱隱的啜泣聲外,靜的沒有一絲聲氣。
良久,才聽到一個女聲嘆息著說,“你先起來吧。”——是大宋良娣的聲音。
回答她的是一個異常激烈的女聲,“不,良娣不為我們姑娘做主,奴婢絕不起來!”跪在地上的女人穿著最尋常的宮婢服飾,卻又怪異地戴著風帽,一張臉被遮擋了大半。但露出的半邊,赫然是伺候小宋良娣的、如今本該在宮外的倚翠。
聽聞了這樣的話,大宋良娣沒有說什麼。只是問,“月枝的喪事,如今交給了誰去辦?”
倚翠哽咽著說,“是斐公子在處理。老爺見宮裡來了人賜下毒酒,慌的什麼似的,一疊聲地叫把姑娘的屍首丟出去,大夫人她們也跟著瞎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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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良娣心裡一痛,閉上了眼。
倚翠等了一會兒,見她再無別話,心中委屈,泣道,“二姑娘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沒了,您也不管管麼?”她眼前浮現出宋月枝被強壓著灌下毒酒的模樣,心中委屈更甚,叫道,“先前二姑娘被太子妃作弄,良娣你一言不發。後來二姑娘被逐走,您還是不說話。到現在難道還是這樣麼?原來良娣一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再管我們姑娘了!”
文鴛聽她說的不像樣,打斷道,“廷尉那兒一傳出訊息來,我們良娣就馬上去求見了聖上。這也叫不管麼?”說著,氣惱起來,“月枝良娣一味地胡來,我們良娣還沒有說她牽累呢,你倒一股腦地怪起我主子來!”
倚翠聽了委屈,叫道,“半年前的事,我們姑娘的確是脂油蒙了心。可這次被遣回家後,她每日裡提心吊膽的,又忙著躲大夫人她們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亂來的膽子?”
文鴛想起小宋良娣的為人,心裡半信半疑。大宋良娣也是如此,遲疑著沒有應聲。
倚翠膝行了幾步,懇切道,“是真的!這次的事真的同我們姑娘沒有關係。”
大宋良娣地疲憊地問,“真的麼?那撞了柱子的小宮女五兒,難道不是你們悄悄地調去申令嬅殿裡的?還有那些賞人的簪環首飾,你怎麼解釋?”
倚翠一啞,說不出話來。
大宋良娣恨其不爭,道,“你們啊,早早地就懷著壞心思,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別人早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裡。如今拿著這個,做了你們的催命符了。”
倚翠聽的淚流滿面,但仍強辯道,“可那些信不是我們寫的啊。我們姑娘雖有心整治申良娣,但自從半年前被逐出宮,自顧不暇,也忘了這件事了。”
大宋良娣聽的眉頭一跳。文鴛也明白倚翠這話並非作偽,一時間內心聳動,喃喃問,“那是...?”倚翠跟著止住了哭,看著大宋良娣,目光中頗有探尋之意。
然而對方避開了她的視線,道,“別胡猜了,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那就收尾在這兒吧。倚翠,你回去把這話告訴我大哥。不如此的話,宋家折損的將不止一個。”
倚翠心中不甘,還想再說。但大宋良娣已經失去了與她說話的興致,起身往內殿去了。
倚翠看著她的背影,捂著嘴絕望地癱倒在了地上。
“不如此的話,宋家折損的將不止一個?”
宋府。宋斐揹著兩手,冷笑著重複了一遍妹妹的話。
倚翠跪在地上稱是,“這是良娣的原話。”
宋斐聽的大怒,“月樓她真是變的沒了樣了。從前密謀除皇子,她都面不改色。現在太子妃進了宮,她居然軟弱成這樣。難道死掉的那個只是我妹妹,不是她妹妹麼?!”
倚翠想起先前在宮裡時,大宋良娣的冷淡言行,心中怨恨,加意道,“良娣大約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才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果然宋斐聽的惱怒起來,“月樓她只記得皇長孫,怎麼就忘了家裡人呢?月枝進宮為的是誰?月枝一味地爭取,又是為的誰?”他說著,失望起來,“看來給月枝報仇的事,是指望不上她了。”
倚翠聽的點頭,連連泣道,“還是得請公子多垂憐我們姑娘。我好好的姑娘,還沒滿十八歲。就這樣被逐出了宮,一杯毒酒賜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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