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跟著求情道,“二哥總看書,眼睛會壞的...”
往常她有什麼事,求一求成息侯多半會答應。這次他卻鐵了心,拒絕地很徹底,“憲兒你若看書看絮了,便約著阿璜他們幾個去行獵,總能找到事情做的。你妹妹漸漸地也大了,總跟在你後面胡鬧像什麼樣?”又對履霜道,“霜兒,你若閒了,只管來找爹爹。爹帶著你出去走動。若你嫌爹這裡不好玩呢,去申伯伯那裡找令嬅她們姐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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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申令嬅姐妹,是他多年好友壽春侯的女兒們。自行宮之亂後,他總是勸履霜多去和她們姐妹幾個來往。
竇憲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想開口抱怨。但履霜見父親的神情斬釘截鐵,忙悄悄對他搖了搖頭。他只得忍氣閉了嘴,聽履霜答應說,“一會兒就去,爹。”
而聖上,雖置身於靈堂中,眼睛卻看向外面,一路目送成息侯一家遠去。
那邊太子也暫時忙完了手邊的事,走了過來,一面奉上手裡的巾帕,一面道,“父皇不如回去吧。天這樣的熱,您又病著。二哥的喪儀兒臣會處理好的。”
聖上嘆息道,“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父子一場,這是我見你二哥的最後一面了。”接過巾帕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一面步履蹣跚往內殿走。
太子忙上前去扶住。
聖上轉頭道,“你看竇憲此人如何?”
太子低聲道,“竇憲此人...五分勇,三分謀。”
聖上呵呵笑了一聲,“那剩下的兩分呢?”
太子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輕聲說了,“憲表哥眉宇間似有兩分傲氣...”
聖上點頭,“你說的不錯。這親貴之家的孩子嘛,難免的。”
太子低聲道,“所以父皇要兒臣去找他,說那樣一番話?”
聖上點點頭,笑,“你懂我的意思?說來聽聽呢。”
劉炟輕聲道,“兒臣記得讀史時,有一段齊康公不貴田萌,而屬其子...印象很深。”
聖上心中讚歎,拍著他的肩道,“我兒果然聰慧。父皇老了,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可敲敲邊鼓、拉拉胡弦的本事,還是有的。”
劉炟忙誠懇地謙讓起來,“父皇是真命天子,必定福壽萬年。切勿再說這樣的話。”
聖上聽著,也不計較,只囑咐他道,“你二哥的喪事辦完,再過十來天便要到中秋了。不必讓大夥兒跟著咱們一起難過,往年怎麼慶賀今年還是一樣吧。”
劉炟微一沉默,隨即稱是,“等二哥這兒的事了了,兒臣便著手中秋事宜。父皇放心。”
聖上點點頭,“去外面忙吧。”見他鬢髮上全是汗水,憐惜道,“萬事能分派給下人的,就都交給他們。別什麼都親力親為的。”
劉炟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王福勝注視著他的背影,悄聲問,“陛下把話說的那樣含糊,太子能聽懂嗎?”
聖上指著他離去的放心笑嘆,“你可別小瞧了他!”
王福勝笑道,“哪裡敢小瞧呢,殿下冷不防冒出什麼齊康公、田萌,這些話也只有您聽得懂。”
聖上漫聲道,“齊康公麼,從前他手下有一員虎將田萌,因性情桀驁不馴,幾次征戰得勝,康公都未予他封贈。你可知是什麼緣故?”
王福勝為難道,“奴才字都認不全的,哪裡會知道這些呢?少不得要陛下教我了。”
“康公是以田萌屬其子。父薄而子厚,田萌必盡忠於康公太子,以報知遇之隆。不然若父子皆厚其人,彼必意氣揚揚。”聖上看著窗外的藍天,嘆道,“這幾次每每與炟兒說話,我都覺出他比我想象的更聰明。且等著中秋家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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