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花無邪與平日截然不同,眸底染著若有似無的紅,通身都散發著毫不遮掩的殺氣
和戾氣。
他也沒想過遮掩,於他而言,從被須菩提祖師在冰天雪地裡撿起來那刻。鶴靈觀就是他的家,鶴靈觀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只要敢碰他家人一根手指頭,無論那人地位有多高,修為有多深,他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在玉淮縣,池硯就告知他假元清之事,為了摸清假元清的身份和目的,忍了一路,終於等到他按訥不住出手。
原來是想對付孟洵。
呵,除了師父,他最親的親人的就是孟洵和池硯。再加上他小師弟的命,這個假貨,要讓他生不如死。
每走一步,花無邪的戾氣都越盛。
孟洵和曲雲流都感受到了空氣裡的波動。不好,要出事!曲雲流心頭一跳,搶先出聲:“師兄莫要傷他性命,還要從他口中敲打一二。”
聞言假元清手指微微卷曲,不動神色往後退了一步,心口猶如重錘擊打似的,“砰砰砰”跳得激烈。
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絕不想落到花無邪手裡。
須菩提三大弟子裡,他最忌憚的就是花無邪,不為他的修為高深和足智多謀,而是他那花樣百出的折磨手段。
之前鶴靈觀關押了一個閉口沉默幾百年的妖獸,任萬般淨化,它自雷打不動,眼皮都不掀一下。
然花無邪進靜心堂一日,它開口了,認錯了,原地懺悔了。唯一請求就是,讓它灰飛煙滅個痛快。
他絕不能落下活口給主人添亂!
想著假元清掌心亮起紅光,想要自毀內丹而亡。
然電光火石之間,花無邪比他更快,他還未出手,已被一腳踹翻在地,雙手交疊在一起,被花無邪重重踩住封住修為,無法動彈。
一副要生吞活剝假元清的模樣。
假元清心頭急得冒火,隨即,心念一轉有了主意,閉上眼不再看他們,語調輕而殘忍:“知道元清是怎麼死的嗎?我一掌從他天靈蓋拍下去,嘖嘖,芝麻大點的娃子,脾氣還挺倔,硬是沒有叫一聲,死都要撐著開天,說是跪天跪地跪師父跪師兄,就是不給我跪。可惜啊,我一腳踹過去,唔……”
果然花無邪腳下不自覺用力,他痛得大口大口喘氣,繼續斷斷續續道“我、我一腳踹過去,他、他腿就屈啦,哈哈哈,給老子行了個大禮,我呸,還不是……”
“閉嘴!”花無邪眸底紅透,只聽咔嚓一聲,竟是生生踩斷了假元清的手骨。周身冒起若有似無的黑霧。
“哈哈。”假元清疼得腳趾蜷縮,冷笑一聲,“有本事殺了老子,不然老子偏要說,老子封了他魂魄的口舌,到了陰曹地府,也告不了狀!哈哈……啊!”
蝕骨的疼痛淹沒了他。
終於要死了嗎?
假元清輕嘆一聲,嘴角閃過一個轉瞬即逝的笑意。
花無邪徹底沒了理智,掌心冒出一團刺目的金光。曲雲流看出假元清是在使激將法,趕緊厲聲道:“師兄!”
一聲如醍醐灌頂,花無邪迷茫了一會兒,紅透的眸子逐漸清明,掌心的金光有人暗了下去。
旋即,他勾唇一笑,卻沒有絲毫溫度:“不急,夜還長著呢。”
曲雲流鬆了口氣,輕聲道:“你是誰,為何要對付我師兄?”
激將法失敗,假元清並不搭腔,打定主意裝死到底,一動不動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