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手一點,牆上的洞口恢複如初,他抬眸看了眼月色,放開李八卦的眼睛,道:“時辰到了,回去吧。”
李八卦一臉迷茫:“什麼時辰?”他們不是要在李少君屋外守一夜嗎?
聞言池硯眸底眸底流光閃過:“收網。”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道黑影往盡頭的房間奔去。
黑影穿房門而過,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而孟洵一動不動躺在床榻,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他攤開手掌在孟洵頭上一轉,一抹藍光便從孟洵額心竄了出來。影影綽綽的光芒裡,黑影的臉赫然就是元清。
他貪婪地瞧著越來越盛的藍光,心激動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他殺了真元清,忍辱負重附身在他肉體上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不由心情極好,囂張笑出聲:“哈哈哈。你那些蠢鈍如豬的師弟師妹都被支開了,你現在又無法動彈,看誰還能來救你!”
“我。”
下一瞬,孟洵長睫微微顫動,睜開的眸子滿是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單手接住假元清的手,通身都是淡淡的白光。
眨眼間,假元清被白光彈到地上。
孟洵起身,面無表情道:“等你許久了。”
“你……”假元清瞪圓雙目,不可置通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換了白玉葫蘆裡的溫泉水,為何……”
餘下的話他再說不出口,不可置信地瞧著從橫梁落地的曲雲流:“你,你怎麼也……”震驚片刻,這才明白他中計了。
可一路上他都很小心,到底是在哪兒露了馬腳?是在玉淮縣,他故意引李八卦去有人魔所在之處嗎,還是他今日佯裝拉肚子去孟洵房裡換溫泉水?
他磨了磨牙:“你、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假的?”
孟洵薄唇輕啟:“二月初五。”
二月初五?
假元清一怔,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二月初五是他假裝受傷那段日子。那時為了讓李八卦摔到思過斷崖的崖底,他故意在後山樹林放了成群山雞,設了一個“吃雞”局。
果不其然,嗜肉如命的李八卦上鈎了。
中途他藉口荷葉不夠,去引戒律堂的巡夜弟子來抓人,然後隱匿在暗處,混亂中趁眾人不注意,吹狂風把李八卦刮落懸崖。
明明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他還對自己下了死手,編了一個毫無破綻的藉口。為何會被發現?!
孟洵輕笑一聲,眸底卻無半分笑意:“之前為監督八卦練飛行術,子墨在蠶豆田裡立了一塊通靈鏡。因此誤打誤撞,看到你打傷自己那幕。”
假元清一時有些心悸,他自認扮演元清天衣無縫,把鶴靈觀的人耍得團團轉,然而人家其實心裡明鏡似的,看他一個人唱大戲。
他們鶴靈觀的人都是魔鬼嗎?!
假元清青筋暴起,在心裡做了決定。
盡管曲雲流他有把握打過,但孟洵打不過,何況現在是孟洵和曲雲流一起,他根本毫無勝算,唯有拼死一搏,至少死得體面些。
想著假元清破罐子破摔,冷笑一聲:“是單打獨鬥呢,還是你們兩人一起上?”
“嘖嘖,口氣倒是不小,可惜……”他話音一落,花無邪也打著哈欠從橫梁跳下來,鳳眸微眯,語氣冷如臘月寒霜,“你這樣的小角色,我一人足矣。”
敢動他的小師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