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比他要高出那麼一點點,要想正視對方的眼睛,還得抬個頭才好。
“她不會跟你走的。”
他冷冷地道,沒問千燼尋她作甚。
似乎已經認定了,千燼是來尋她回去成婚的。
千燼皺眉,那封信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她過得不好,寫著她被關住了,現在對方的態度又是這樣,讓他有點拿不準了。
“她不會跟你走的,她走不了。”
天道重複了這句話,只是在最後壓低了嗓音,幾乎是用氣息在說話。
他的眼神,明晃晃地寫著暗示。
暗示千燼,一定一定要去找寧沂,也暗示他,寧沂過得並不好,也不是不想走。
帝熙冷冷地掃了天道一眼。
天道身形一頓,跟到帝熙身後去了。
沒再回頭,留了那個眼神那句話,剩下的,就讓千燼自己體會了。
千燼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既具有節奏感,帶著些不經意,但又蘊含著力量。
他的神識,掃過了大片海域。
沒能找到寧沂,倒是找到了欒槐。
當年跟著他們一起的女孩。
那麼…這裡有欒槐,有那隻鮫人,那麼,那個看似風華絕代、萬里挑一的人,似乎很容易地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了呢。
當年,與鮫人關係好一點的,一是欒槐,二就是那個小胖子。
雖然,小胖子似乎不待見他,但他也沒一點在乎的模樣,只管往小胖子身上湊就好了。
他當時,好一陣唏噓的。
那模樣啊……像極了卑微至泥土的愛情,可分明又不是愛情。
更像是供奉著無上的長官,偶爾,他也能從鮫人臉上看見一些諂媚。
他起身,暗紅色的眸子,更亮了些。
不過,對方的真身,似乎有點奇幻啊。
理了理玄色的長袍,往欒槐的那裡去,去那裡,找欒槐,應該是可以知道她的下落的。
欒槐聽見敲門聲時,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
走到前面去開了門。
她本來,是不喜歡做針線活兒的,只是,帝熙似乎喜歡看女人繡花的模樣。
既然他喜歡,那她繡點花兒…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