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打溼了他的衣裳,順著鋒利的刀流到她手上,溼溼熱熱的。
慕長離冷笑,握住她的手,讓她將刀送得更深,再以極快的速度將刀拔出。
刀上的血滴落,滴在那張宣紙上,染下的紅點,似紅梅般鮮紅美麗。
年輕帝王雙目充血,死死地盯著寧沂,似要將對方喝血食肉,又似是帶著幾分憐惜。
“官家差點將我五馬分屍的仇,我無法不報,即便你是天子,是不容置疑、不容受到傷害的天子。”
她一字一頓,一點嬌俏也沒有,剛烈又決絕。
“所以,你裝成兩幅面孔騙朕?”
慕長離狠狠道,捏住她手的大手使了些力,骨節處微微有些泛白。
寧沂手上也多了幾道紅痕。
“兩副面孔?”
她嗤笑。
“多謝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才讓我重新佔據這具身體,不,本來就是我的身體,何來佔據一說。”
她說著說著,又再次笑了起來,鳳冠歪歪斜斜地勾在髮髻上,帶著搖搖欲墜的悽美感。
“還想狡辯。”
他咬牙切齒,但其實,心底已經開始鬆動了。
惶恐不安而又害怕失去。
“官家心裡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說多錯多,寧沂選擇少說,給他留著一定的費解感,更容易讓他惶惶不知終日。
“你……真的想殺了朕?”
紅著雙眸的天家,看起來煞氣十足,他一向不在寧沂面前露出殘暴的一面,但現在…
殘暴血腥,齊齊上陣。
“都不重要。”
寧沂笑。
“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官家不久就會知道。”
門外的腳步聲靠得越發越近了,兵器廝殺在一起,劍拔弩張的氣息,無需用眼睛看便可以知道外邊的局勢有多緊張。
“朕也不知道,你竟然會有如此的野心,至於先前所說的,幫朕拖住亂賊的事,也是假的?”
“官家一向以為那是我哄你的,你繼續這樣認為,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的。”
寧沂笑著,手一鬆,刀子就落了下去,直直地劃上那張宣紙,敲擊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官家逼我的,本來,她確實是想著幫幫官家的,只可惜,官家不領情還將她軟禁了。”
“你的意思是朕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