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摩挲著下巴想了一下,並不著急。
剛才韋固給他留了聯系方式,而且這幾天他還會趁著清明假期在家待著,想要接觸的話機會還是有的。
中午飯吃完後,和許拙同輩的幾個堂兄弟們拉著許拙留下來打麻將,許拙沒有拒絕,不過許安國卻表示自己不方便參與這些活動,要先回家休息。
餘明芳同樣不愛打麻將,便和他一起回去,於是許拙向幾個堂兄弟們告罪一聲,先送他們還有黑炭一起回家。
都在一個小鎮上,飯店距離家裡自然不算太遠,然而當他們開車走到鎮政府附近時,卻發現前面的路被堵上了。
隨著車流慢慢向前面一點點蹭的時候,前面忽然響起一陣震天的哭聲。
“誰家今天辦喪事嗎?”餘明芳忍不住奇道。
“不應該吧。就算非得今天辦喪事,那也不能跑到鎮政府前面辦啊,這把路都給堵上了。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許安國是鎮上的公務員,雖然只是政府裡一個不起眼部門的普通工作科員,但怎麼說也是政府的一份子,現在看到有人堵在了鎮政府門口,自然坐不住了,示意許拙停車,一個人跑了過去。
“你爸真是的,政府被堵了讓鎮長和書記們去想辦法,關他一個小科員什麼事兒啊。”餘明芳抱怨了兩句,卻還是關心地看向許安國跑去的方向,看了兩眼,卻突然驚呼一聲。“咦?那不是你二嬸麼?”
“二嬸?”
許拙愕然看向餘明芳指著的方向,果然透過人群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晚上來到他家的許安軍的妻子,也就是許拙的二嬸羅桂芝。
此時羅桂芝正頭上帶著一塊雪白的孝布,跪在鎮政府大門前的一片空地上,旁邊還密密麻麻跪著上百個男女老少,同樣頭戴孝布,白花花一片看起來極為壯觀。
目光上移,許拙這時候才發現,他們這群人頭頂上還扯著兩條醒目的白色橫幅,上面兩排黑色大字。
“挖人祖墳!天理不容!”
“扒墳拋屍!喪盡天良!”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許拙很是納悶。“扒墳拋屍?挖人祖墳?難不成他們的祖墳被人挖了?可是他們跑政府這裡來鬧什麼啊……”
正想著這個問題時,許安國急匆匆地從人群裡又擠了出來,氣喘籲籲地跑到車邊。
“小出,明芳,你們先回去,我下午是不能回去了。”
“咋了?是二嫂他們村裡出事了?”餘明芳指指遠處那群人。
“唉……”許安國重重地嘆了口氣。“桂芝她們村裡人今天去上墳的時候,結果發現他們十幾家的祖墳被人挖開了,連棺材都被扒開,裡面屍骨都沒了。前段時間不是政府正在動員他們村祖墳搬遷嘛,現在這些墳突然被挖了,他們就覺得肯定是政府偷偷派人挖的,所以鬧過來了。”
“噗——”許拙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們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政府派人挖他們家祖墳?哪個地方的政府敢這麼幹?傳出去別說鎮政府,市政府都兜不住好吧。”
“你懂什麼!”許安國瞪了許拙一眼。“他們其實也未必認為是政府幹的,但這事你能指望他們自己查?當然是要靠政府查,最少也要讓政府賠錢。唉……說起來就是一頭包,行了,你和你媽先回去,我要在這裡幫忙處理下事情。”
“那你晚飯還去吃不?”餘明芳擔心地問道。
“到時候再說,估計是吃不上了。”許安國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重新擠進人群。
“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餘明芳嘆了口氣,只能指揮著許拙換了個方向,繞個遠路先一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