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懦弱到堅強,再到變成鐵石一般心腸的人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或者說是經歷一些磨難。基本軌跡就是剛開始是質疑,慢慢的是叛逆,最後是固化。當然,也有一種就是耳浴目染和家風的傳承,而武振國的嬗變是二者兼而有之。
這幾年,武振國經歷了一件又一件痛心的事,親人一個接一個以不同的原因離他而去,剛開始是隱忍,或者是觸動,慢慢的變得堅毅,最後是爆發。這並不是說武振國本質有多壞,而是一次又一次事件的發生帶來的衝擊,逐漸形成,最後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在大腦固化,而且變得根深蒂固。
武振國的父親因陪酒命喪酒桌,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斯人已去多年,以武振國目前的能力不可能查個水落石出,再說了這案子再查下去很可能牽扯到上層領導,所以自己的父親只能算是醜陋的酒文化的犧牲者,只能隱忍。自從自己的父親去逝之後,自己的爺爺成了自己生活中的精神支柱,當自己的爺爺被無端捅死後,武振國的精神支柱突然坍塌,而且無法修復和彌補,因為現實生活中無人能夠替代爺爺的精神支柱的地位,此時的武振國就變得堅毅,當行兇者受到法律的嚴懲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期望值之後,堅毅就將變成仇視,這是一種偏激,甚至會走向極端。
武振國的父親犧牲之後,撫卹金給了,讓武振國心裡創傷有所撫慰,自己的爺爺慘遭毒手,也給了民事賠償,罪犯雖然沒有判處死刑,但畢竟是判了,自己也能忍了,可是最近聽說一件事,讓武振國確實不能忍了。行兇者劉三比自己長得還壯,在監獄裡沒呆幾天,竟然搞了個保外就醫,這,武振國就不能理解了,總不能讓人家一忍再忍吧,他希望有一個說法,以告慰在天之靈的爺爺,要不,這不是欺負武家沒人了嗎?
必須得討個說法,必須滴!
......
保外就醫,這是對在押犯人非常人性化的監外執行的一種措施,還可以折抵刑期,非常受罪犯歡迎。執行得好,可以感化罪犯,減少對社會的危害,若濫用就會適得其反。
當然,保外就醫是要有嚴格的條件。一般情況下,身患重大疾病且不宜監內執行的,或者身懷六甲及在哺乳期的婦女都可以審請保外就醫,還有一種就是年歲已高,對社會不可能造成危害的也可以審請保外就醫。
對於劉三來說,後兩種不合適,要說合適,可能也就是前一種,身患重大疾病不宜關押。
劉三有病嗎?200來斤,肥頭大耳,虎臂熊腰,人家進監獄瘦十斤,他劉三td還倒長十來斤肉,後脖子上的槽頭肉還明顯有點下贅,這樣的人為啥還能保外就醫呢!
只能說,不可思夷!
保外就醫有嚴格的審批程式。
首先,對需要保外就醫的罪犯,應由監區討論透過,其次,報獄政科審查,初審同意後,進行病殘鑑定,最後,監獄審查後報省局批准。
......
當武振國搞清這一套程式之後,武振國來到西郊區監獄獄政科。
獄政科雖然沒有像春運排隊購買火車票那樣人頭攢動,但是不大的辦公室,還是擠滿了辦理保外就醫手續、進行諮詢和遞交審請材料的家屬,武振國在獄政科足足排了1個小時的隊,眼看日頭正午,總算輪到自己了。
“您好,您是遞交保外就醫材料還是進行諮詢的?遞交材料在201,進行諮詢在202。”一位身著制服的辦事民警很客氣的問道。
“我既不遞交審請保外就醫材料,也不是要求諮詢的,我是來問一問刺死我爺爺的罪犯為什麼會辦理保外就醫?”武振國幾乎用質問的口氣說道。
“為什麼?哈哈,因為手續齊全,符合保外就醫唄!”民警抬頭看了看臉龐白晰的武振國,開始一愣,平時接待這樣的人真不多,想了想,但回答得滴水不漏,也跟沒說一樣。
“我不是問這個,我知道劉三的手續不齊全誰也不會讓他保外就醫,我就是想問,殺人犯劉三比我還壯,咋就辦理了保外就醫了呢?這是需要監區和檢察院合議審查是否有殘疾,才能透過市監獄局審批的。”武振國再次質問。
“劉三有病唄!”民警轉著手中籤字筆很輕巧的說道。
“那我問你,劉三是啥病啊?”武振國有點不大相信的問道。
“啥病?空洞型肺結核!傳染,需要長期治療!”民警回道。
武振國當聽到空洞型肺結核,還傳染時,基本沒搞懂,首先他歲數小,只聽說過肺結核,沒聽說過空洞型肺結核,其次,這空洞型肺結核還得長期治療,這讓武振國更加不理解了,若真需要長期治療,那就等於劉三長期泡在醫院裡,過幾年刑期一滿就可以辦理出獄手續,這td也太便宜劉三這小子了,等於劉三殺了人,沒坐幾牢。武振國於是溫怒的問道:“昨天我還看見劉三在監獄醫院旁邊的一個小飯館吃肉喝酒呢,劉三壓根就沒肺結核,你說這事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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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辦?你是想抗訴是吧,那你去檢察院諮詢一下,我們只是收集審請材料,初審是否符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