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翼和雲微寒並肩走入了慈寧宮的正殿。
兩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前去,對著太后行了正式的大禮。
太后說起來是凌玄翼的表嫂,因為此次婚姻乃是永興帝賜婚,加上凌玄翼的親王身份,入宮謝恩是應有之義。
太后也早有準備,等二人行禮之後,連忙請他們起來,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雙龍鳳玉佩送給他們作為禮物。
看見坐在下首的幾個妃嬪都好奇地看著定南王夫婦,皇后輕聲說道:“母后,不如先讓杜良媛帶她們回去吧。”
太后點了點頭,皇后就對著下首的幾個嬪妃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就散了吧。”
五個少女站起身來,對著上方斂衽行禮,一一退出了殿外。
雲微寒一進大殿,就感覺到了來自雲輕染的目光。雖然雲輕染努力剋制,但是對於雲微寒來說,看都不用看也知道雲輕染對她只有仇恨。
但是,雲微寒的目光根本就不曾在雲輕染身上停留。
她只是在進入大殿的時候習慣性的掃視周圍環境時,看了一眼坐在一側的雲輕染。
雲輕染雖然在盡力模仿她,但是很顯然,在面對皇后和太后這樣的角色時,她根本沒有底氣,還是習慣性地擺出溫柔和順的姿態。
大概只有在賀清韶面前,她才會將模仿進行到底吧。
只是,這樣的表裡不一,賀清韶看著不覺得彆扭嗎?
而且,太后和皇后居然也放心在後宮裡留下這樣一條毒蛇?她們也不怕雲輕染突然哪天腦子歪掉了,想要替康王、安平侯一系報仇,對賀清韶下什麼毒手?
不過這些念頭,也只是在雲微寒腦子裡一閃而過,既然他們選擇了雲輕染,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就算是吃了什麼虧,想必也是甘之若飴。
太后讓雲微寒坐在自己的另一側,握著她的手叮囑道:“既然已經成親,以後就要好好打理家務,孝順父母,生兒育女,主持中饋。這都是為者應盡的本分。哀家知道微微你不是個普通女子,你有一身男兒不及的好功夫,也有超出常人的膽略,但是女子最後的歸宿,還是要在家庭之中。”
“以後好好相夫教子,過一個普通女人的日子吧。”
雲微寒低頭道:“多謝娘娘教誨,臣婦銘記於心。”
太后又說道:“你那婆婆也是個苦命人,雖然她如今脾氣有些古怪,但是畢竟是你的長輩,就算是有些不是之處,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百善孝為先,雲華,你可不要讓人再在你背後說嘴了。”
這話就說得有點嚴厲了。
不要讓人“再”在你背後說嘴——就是說之前有人在背後議論她的不孝,而太后已經放在了心上,如今特意提出來敲打雲微寒。
雲微寒雖然心中不悅,還是站起來,準備將這個指責先接下來。至於會不會按照太后所要求的去做,那就不是太后能夠管得著的了。
可是,沒等她說話,凌玄翼已經一拂衣袖站在了她的身邊:“太后娘娘,誰在背後說嘴?”
太后的臉色拉了下來,她沉著臉問道:“定南王,你問這個做什麼?”
凌玄翼殺氣勃勃地說道:“自然是將他拿過來,好好拷問他長舌挑撥、以下犯上之罪!”
太后的臉色更難看了:“定南王,你難道能夠將所有在背後議論的人都抓捕起來嚴刑拷打、統統治罪?”
凌玄翼傲然道:“有何不可?”
魏明雨看著場面陷入僵局,連忙對著雲微寒使眼色,雲微寒心中冷笑。
不過,她還是輕聲說道:“王爺,這些人道聽途說、造謠生事,確實該當重重處罰。不過,你我大喜之日剛過,今日是入宮謝恩,就不要提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了。”
如果按照一般的解圍的話,雲微寒應該說凌玄翼魯莽、太后一片好意之類的話,但是,既然她的男人站出來為自己撐腰,她又為什麼要滅自己男人的威風呢?哪怕是口頭上的也不行!
她也說了,明明今天是他們剛剛成親的第二天,是入宮謝恩的高興時候,為什麼太后偏偏故意提起這種事情讓他們心煩呢?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太后和皇后也都不是傻瓜,一聽雲微寒的話,就知道她心中的不滿。
太后的臉色簡直黑得像鍋底一樣,她從來沒想過雲微寒會在她面前這樣說話。在她心目裡,雲微寒雖然身手高強,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在她面前卻一直是非常尊敬她的。
雲微寒幾次救她們母子,不是已經表明了對於她們母子的臣服了嗎?
如果不是真心奉賀清韶為主,雲微寒會那樣屢次冒險救他嗎?既然如此,她作為賀清韶的母親,教導一下自己的臣民,又有何不可?
再說了,對於雲微寒的救命之恩,他們母子也給了雲微寒相應的報酬了。
封了她這樣一個外姓女做郡主,還是有采邑的實打實的郡主,這在天泰歷史上是非常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