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壞事都是另外一個人格做的,好事都是沈九亭做的?”凌玄翼挑了挑眉毛問道。
雲微寒眨了眨眼睛:“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從沈九亭的反應來看,可以認為,在他的觀察和印象裡,那個人格是一個做壞事也不讓他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性格。”
凌玄翼搖了搖頭:“那麼,微微認為,剛才和那個絡腮鬍子站在一起,看著我們和海盜作戰的人是誰呢?是沈九亭還是另外的‘人格’?”
凌玄翼的目光深邃,冷冷說道:“我不懂你說的什麼雙重人格,但是我知道,就算真的沈九亭心中住著一個惡鬼,也是他自己招來的。如果沒有惡念,就是惡鬼也無法佔據他的身體。”
雲微寒笑了:“王爺說的對。沈九亭的主人格必然在某種環境壓抑或者條件刺激下,產生了一些應激反應,才會為了適應環境而出現了一個新的人格。正如你所說,心中有惡念,而且這種惡念執著到一定程度,才會招來‘惡鬼’。”
“從剛才沈九亭的反應來看,他的執念或許是長期以來的不公平或者自認被不公平地對待,他認為他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地賺錢,卻要將大部分盈利上交給青雲島,讓那些在島上吃吃喝喝、殺人越貨的賊徒刑囚享用,實在是不公平。”
“而他身為海州城首富,妻兒卻在島上如同囚徒,一家人不能相守,孩子得不到良好的成長環境,看不到有希望的未來。這一切,都讓他產生了怨恨和憤怒。但是這些怨恨和憤怒卻無法紓解,最後慢慢彙集起來,達到了沈九亭自身無法承受的程度,就孕育出了一個新的人格。”
“這個人格,代表了他心中的那些黑暗的部分。而人格之間的切換,遵循的就是適者生存的原則。哪個人格適合眼前的環境,哪個人格就會自動出現,而另一個人格就會自覺消失讓位。”
凌玄翼哼了一聲道:“不管是哪個人格,我覺得沈九亭整個人都過於小心眼,喜歡玩弄小伎倆,賣弄小聰明。他一直覺得青雲島對他不公平,我倒是想問問他,他是怎麼發家的?如果沒有龍野眠的資助,能有今天的海州首富沈九爺嗎?”
“據他自己說,當初做生意的本錢是龍野眠給的,人手是龍野眠提供的,貨物也是龍野眠籌備的。海州城的生意做的這麼大,如果沒有龍野眠在背後撐腰,他不要說去賄賂官府、把控胥吏、架空知州了,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現在他不是當初那個一窮二白的窮苦漁民了,搖身一變成了海州城首富,出入前呼後擁,平日錦衣玉食,就不願意把這些生意的盈利上交給青雲島,就開始想要脫離青雲島,想要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凌玄翼對於這種不懂飲水思源、只知道自己的人顯然十分厭惡,在言辭裡也毫不掩飾。
雲微寒哈哈一笑:“那你這麼義憤填膺,想必是不會去接手青雲島嘍?”
凌玄翼橫了她一眼:“我又不曾受過龍野眠的恩惠,青雲島今天還試圖撿我的便宜,我為什麼不能算計他們?”
雲微寒走過去,伸手搭在凌玄翼的肩膀上:“對。既然沈九亭給我們送禮,我們為什麼不收?就算是個硬骨頭也不怕,我們牙口好!”她張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給凌玄翼看。
凌玄翼也被她的動作和語言逗得破顏一笑,方才還滿面冷厲的男人突然就溫暖如春,一雙眼睛裡都充滿了笑意,讓雲微寒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心臟,口中叫道:“王爺,快給我再笑一個。”
凌玄翼坐在木凳上,聽了這充滿了調戲意味的話,臉上一點惱怒都沒有。他抬起了深邃的眼睛,薄唇高高翹起,對著雲微寒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雲微寒捂著心臟“哎喲”、“哎喲”地滾進了他的懷裡,一邊在他懷裡打滾,一邊悶著頭含含糊糊地說道:“不行了不行了,衝擊力太強了,這下子一定要爆了……”
凌玄翼臉上帶著笑意,雙臂虛虛地攏住在他身上滾來滾去的人,防備她摔到地上。
終於等到雲微寒停止了滾動,腦袋埋在他胸前喘氣,凌玄翼才把胳膊放下去。一隻胳膊摟著她的背,一隻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摸了一下:“小壞蛋,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淘氣了?難道你也產生了另外一個人格?”
雲微寒伏在他懷裡,抬起頭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低頭看自己的凌玄翼:“有可能啊!這個人格活潑淘氣,也是因為環境太幸福了才產生的!”
凌玄翼用一根手指託著她抬起的下巴,俯下頭輕輕說道:“心中有惡念,招來惡鬼;你這是天性就淘氣,才會產生了這個調皮搗蛋、大膽耍賴的人格!”
雲微寒故作驚懼地叫了一聲道:“那可怎麼辦呀?”
薄薄的嘴唇溫柔地落在了她還未閉合的唇上,凌玄翼的聲音從兩人的唇間鑽了出來:“那就讓我來懲罰她。”
雲微寒低聲笑著,伸出一隻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含著他的薄唇輕輕抱怨道:“這明明是獎勵……”只是下一刻,她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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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隱隱,電光閃爍,雨珠充斥在天地之間。
小小的木棚,彷彿與世隔絕。
只有木棚裡的兩個人才知道,那份情有多麼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