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即悔今天受了這麼大的侮辱,說不定此刻已經點了兵馬,向著這裡進發了呢。
“為什麼?因為我給他留下的那一劍。十二時辰之內,他不敢有任何劇烈活動,否則這條腿他就廢了。”凌玄翼輕描淡寫地說道,“想必青州君也不會想當一個瘸子君的。”
賀清韶已經接受了這個理由,但是還是故意說道:“說不定他讓二當家的帶隊來給他報仇呢?”
“不會。”凌玄翼披著寬大的羅袍,溼漉漉的頭髮披在腦後,眼神望向窗外,“他這種性格的人,我一望即知。他心裡恨極了我,越是如此,他越想親自打敗我,將我所有在意的東西在我眼前毀去。他怎麼會允許別人來享受這種樂趣呢?”
恐怕不僅僅是想把商隊的財物盡皆取去,還想著把他的女人一併奪走吧。
說什麼如果他死了就會好好照顧他的未婚妻,凌玄翼的眼神冰冷。何止是方即悔期待著他們再次見面的時間,他也是無時無刻不在盼望那一刻的到來呢。
賀清韶感覺到凌玄翼身上氣息的變化,彷彿一把絕世寶劍從劍鞘中現身,那種冰寒刺骨、亟待飲血的感覺拂過他的面孔,讓他臉上和身上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在賀清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凌玄翼的眼神卻突然又變了,就像是冬天的積雪突然被夏日熾熱的陽光直射,瞬間融化成了溫柔纏綿的水波。
他頭也沒回,望著窗外說道:“你該走了。”
賀清韶很少聽到凌玄翼主動趕他走,他詫異地走到凌玄翼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向窗外望去,看見了一個高挑綽約的身影正從廂房走出,向著正房而來。
雲華!就知道,只有雲華才能把這個殺神變成繞指柔。
賀清韶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得到了凌玄翼一個冷冷的眼風,他立刻掉頭就走,口中說道:“天色不早了,三叔早點休息。我這就回去睡覺了。”
“睡什麼覺?回去練劍!就你那點本事,連微微都比不上,青州盜來了只會拖後腿。”腦後傳來低沉卻華麗的聲音,只是所說的內容卻不是那麼動聽。
賀清韶苦著臉從正房走了出去,和雲微寒在門前相遇。
兩人已經很熟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多禮,只是互相點頭一笑。
雲微寒進到正房,看見凌玄翼坐在床邊,溼漉漉的長髮披在肩上,將身上的羅袍打溼了一大片。
她急忙走上前去,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不把頭髮擦乾?”
雖然凌玄翼武功高強,身體抵抗力應該比別人好很多,但是傷風感冒這種事情可沒有什麼規律,萬一就是這麼一個不小心讓他感冒了,在這個醫療條件十分落後的時代也是一件麻煩事。
凌玄翼“哦”了一聲,好像有點迷茫地說道:“忘了,我沒擦過。”
雲微寒想起這位是尊貴的定南王,也許一直過的都是無數奴僕環繞的生活,以前在南疆和京城恐怕都是什麼事情都有人料理好的,只是這次遠赴東海沒有帶那麼多人伺候,可能他自己根本就沒想起來要把頭髮擦乾這回事。
她無奈地問道:“布巾在哪裡?”
凌玄翼指了指裡間,雲微寒匆忙入內,在浴桶旁邊找到了兩條幹淨的布巾。
她連忙拿著布巾走到凌玄翼身邊,開始給他擦頭髮。
凌玄翼的頭髮又黑又硬,不過大概是因為一直有人精心打理,所以十分順滑,而且一點分叉都沒有,摸著手感很好。
他個子很高,頭髮也長,披下來長度過了肩背的一半。這麼長的頭髮,擦起來還真是個體力活。
凌玄翼坐在床邊,雲微寒站在他身側,低著頭仔細地幫他把一邊的長髮仔細擦乾。然後又轉到另一側,將另外一邊的頭髮細細地擦乾。
最後,她站到凌玄翼身前,換了另一塊乾布,將他頭頂的頭髮拈起,仔細擦拭了一遍。
凌玄翼分開腿,讓她站到距離自己更近的位置。聞著她身上剛剛沐浴過的香氣,感受到她纖細的手指在他頭皮上輕柔的滑動。他終究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眼前柔軟的腰身,把臉貼在了她的身上。
雲微寒只是愣了一下,手指在他頭頂上撓了撓,發出一聲輕笑,就繼續給他擦頭髮了。
凌玄翼垂著眼皮,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乖巧地任由她把他的頭撥來撥去,伏在她身上的嘴角卻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果然,把小廝趕走,不讓他給自己擦頭髮的決定是正確的,也不枉他披著溼頭髮應付了那個沒眼色的小侄子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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