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蓋著傳國玉璽的遺詔,自然就失去了名正言順的意義。但是陸七如今的姿態,是隨時準備一死也不打算把傳國玉璽交出來的。如果逼得太緊,他真的召喚出宏昌帝的暗影來,到時候信國公的人和暗影打了個兩敗俱傷,慶王和康王就撿便宜了。
信國公想了想,只能先把陸七控制起來。反正他們和慶王、康王之間必有一戰,就算他拿出來遺詔,恐怕慶王、康王也不會乖乖聽命的。等到他將慶王、康王打敗了,再從陸七這裡拿到玉璽,遺詔同樣毫無破綻。
信國公入宮之前,已經派兩個最能幹的手下各自帶著兩百精兵以及負責京城治安的執金吾,分別去包圍慶王、康王的王府了。
寧王生前曾經統領執金吾隊伍多年,他在其中很有一些忠心的手下,早已被信國公拉攏了過來。
按照規定,親王府邸可以配備侍衛三百。這點人數在信國公的精兵和執金吾佔據數量優勢的隊伍面前,根本不佔上風。
只要將慶王、康王押到乾清宮來,陸七拿出傳國玉璽,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信國公看看時辰,這個時侯他的兩支隊伍應該也已經成功捉住了慶王和康王。
果然,大殿外跑進來一個信國公府侍衛,他一路疾奔到信國公面前,匆忙行禮道:“稟國公爺,方才看到煙火信報,康王府已經被攻陷!”
信國公欣然點頭,康王那個小毛頭,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拿下是很正常的。
沒過多久,又一個侍衛進來回報,慶王府方向也放起了代表攻陷王府的煙火。
蕭貴妃坐在一旁的錦座上,臉上是得意和狠毒交織的表情。
她很快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了,所有冒犯過她的人,包括定南王,都必須死!
信國公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走到陸七面前,撫了撫自己的鬍鬚,含笑說道:“陸公公,你也聽到了,慶王府和康王府都已經被攻陷,很快他們兄弟倆就要來到這裡了。希望陸公公你說話算話,效忠太子,獻出傳國玉璽,以後自然還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陸七在眾多士兵的包圍之中,仍舊一片從容:“空口白話是做不得準的,除非我聽見兩位王爺親口服輸。”
信國公大笑道:“這是自然,相信過不了多久,兩位王爺就會出現在這裡。”
只不過是從高高在上的親王、皇子變成了階下囚而已,為了保命,他們沒有第二個選擇。
信國公和陸七說完,親自帶著侍衛來到了乾清宮大殿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廝殺。
禁軍人多,但是信國公府的私兵精銳,一時竟然還是信國公府佔了上風。
張世傑手持長槍,身先士卒,只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身邊保護計程車兵卻越來越少。
不過,他有幾個機靈的手下已經放出了訊號,整個皇宮的禁軍都開始向著乾清宮湧來。
信國公看著下方的戰況,花白的眉毛皺了起來,向著身後一伸手:“拿我的弓來!”
侍衛捧上一張描金畫龍的長弓,信國公開弓搭箭,瞄準張世傑就是一箭。
長箭帶著呼嘯的風聲,正射中張世傑的眉心!
“張世傑已死!禁軍凡棄暗投明者,皆有封賞!凡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信國公年紀雖老,但是雄風猶在,一聲大吼,頓時擊潰了禁軍的鬥志。
一時間信國公府私兵士氣大漲,而禁軍卻幾乎立刻就散了陣型。他們本來就沒有經過戰場廝殺,第一場戰爭就是和百戰老兵作戰,主帥還被當場擊殺,幾乎每個人都開始想要逃跑。
兵敗如山倒,連趕來救援的禁軍都被這些潰兵給打散了隊型,渙散了軍心。
看著數千禁軍亂成一團,被幾百信國公府私兵追在後面砍殺,信國公站在高高的大殿前,頓覺滿腔豪情。
雖然寧王出了意外,但是憑著他蕭明章的本事,這幾十年的經營豈會白費!
信國公俯瞰著高高臺階下那些混亂砍殺計程車兵,嘴角浮現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蕭明章!你個逆賊!”
隨著一聲怒吼,一匹白馬飛馳而來,馬上的青年身穿一身親王蟒袍,金冠束髮,五官俊美,手中的馬鞭遙遙指向乾清宮中的信國公。
卻是康王賀懿。
他身邊是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兵,以及數百名黑衣人。
安平侯王恆也騎著馬,跟在康王身邊。
“蕭明章,父皇待你不薄,你卻在父皇生病時刺殺皇太孫,謀害父皇,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康王想必是得了安平侯的指點,在這種時候也不害怕,反而滿面悲痛,語氣沉重。
信國公的臉色沉了下來。剛才不是報告說,他的人馬已經攻陷了康王府嗎?那康王怎麼會好生生地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