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真想為清瑟這個清醒的頭腦鼓掌。沒錯,都弄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說放了賀懿就當一切沒發生過?不放他就不死不休?已經不死不休了好不好。傻瓜才會相信他會忘記今天的恥辱。
她伸手想拍拍賀懿的臉,但是看見他臉上的藥汁和灰塵混合起來的骯髒樣子,就改成了用瓷片戳了戳他的臉:“蠢貨,你難道不知道從你把我的丫環綁架走開始,我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了嗎?”
賀懿怒道:“本王又沒將你的丫環怎麼樣。”
跟這種蠢貨說這些簡直是浪費,雲微寒覺得自己也是被他的愚蠢傳染了。
她伸手點了一個小太監:“你,把衣服脫了。”
小太監抱著胸往後一縮,好像雲微寒要怎麼他一樣。
雲微寒不耐煩地說道:“別浪費時間,我一不高興手就癢,手一癢就想戳東西。”
她手上一用力,瓷片扎進了賀懿的脖子。賀懿連忙叫道:“聽她的,聽她的。”
小太監趕快脫下了外套,然後繼續脫……
“停,停,把你的衣服拿過來。”雲微寒接過他的外套,對著企圖把自己脫光的小太監比了個手勢,小太監才紅著臉縮到了角落裡。
雲微寒把小太監的外套卷在自己拳頭上,包裹了一個嚴實,滿意地笑了:“好,這樣就可以了。”就不怕把手弄髒了。
她示意清瑟起來,自己彎起腿,膝蓋猛地跪在賀懿肚子上。賀懿發出一聲悶哼,感覺他的肚子都要被砸穿了。
“既然你想玩,本小姐就陪你好好玩玩。”雲微寒帶著笑容說道。
不等賀懿說話,一隻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賀懿慘叫一聲:“你敢打本王?你知道毆打皇子是什麼罪名嗎?”
“皇子?誰能證明你是皇子?”雲微寒又是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把賀懿的臉打得扭了過去。
“荒唐,難道還有人敢在宮裡冒充皇子!”賀懿忍著口中的血腥味道說。
雲微寒毫不在意地說道:“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你想治我毆打皇子的罪名,你去找誰說?你先說說,你在什麼地方、因為什麼事情,被我毆打,你敢說嗎?”
賀懿一僵,他自然不會傻到跟人說他把雲微寒騙到冷宮灌藥的時候被毆打了。那他說他正在路上走著,無緣無故地雲微寒就跳出來毆打他,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賀懿很苦惱。
就在他極力思考的時候,雲微寒又問道:“康王殿下,我倒想問問你,你帶著太監給宮中女眷多少人灌過藥?”
聽清楚雲微寒的話之後,賀懿嚇得臉都白了:“胡說八道!你亂說什麼?本王從來沒幹過那種事情。”
“咦,你知道本王是誰?”賀懿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雲微寒,你故意假裝不認識本王,然後才敢毆打本王對不對?”
“切。”雲微寒撇了撇嘴,“打你還要管你是誰?”
“你們,每兩個人一對,互相毆打。”雲微寒命令五個小太監和那個帶她過來的小宮女。
六個人沒有辦法,只好兩兩對打起來。
看著他們有氣無力的動作,雲微寒用瓷片戳了戳賀懿的脖子:“讓他們用力。”
賀懿閉著眼睛喊道:“狗奴才,使勁打,誰敢不使勁,本王回頭打死他。”六個人只好用盡全力打了起來,很快就打出了火氣,一個個打得難捨難分。
“行了吧?”賀懿閉著眼睛問道。
雲微寒聽著他的聲音有些不對,仔細看看,他的耳朵根居然變得紅通通的,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剛才糊在他臉上的藥汁估計他喝了不少,這會兒藥效發作了。
雲微寒嫌棄地站起身來,對著清瑟說了一聲“走”,就向著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雲微寒回頭看著在地上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由於雙臂脫臼卻連連失敗的賀懿,森然說道:“識趣些,不要再做蠢事。否則,本小姐不介意讓聖上知道,你每天帶著小太監捧著藥在後宮裡遊蕩!”
她轉了轉手腕上的木頭手鍊:“看清楚了,這是今天聖上賞賜本小姐的,本小姐可不是你能隨便欺負的人。”
賀懿雖然躺在地上,但是透過灰塵飛舞的陽光,還是能看到大殿門口雲微寒雪白的手腕上那串手鍊。那真的是宏昌帝一直隨身帶著的手鍊,居然賞賜給了這個壞丫頭。
他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沒有說話。聽著大門嘎吱嘎吱地開啟,知道雲微寒終於走了。
賀懿想哭,真的,這輩子他都沒這麼憋屈過。小腹下面想爆炸,可是兩個胳膊卻一點也用不上力。臉上粘糊糊的,被雲微寒毆打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反正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他在無數次嘗試坐起失敗後,終於大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過來扶我起來!”
雲微寒帶著清瑟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