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帝王家最是無情,且生性多疑,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會放過一人,今日之事無論是不是張貴妃所為,她都是逃脫不了幹系的,一個帝王怎麼能將一個心懷殺機之人放在自己的枕邊?
“張氏從今日起,罷黜貴妃之位,貶為庶人,與沈茹芸一同押入天牢,聽侯發落。”項玦殺伐決斷的道。
立馬有人上前來扣住了張貴妃,張貴妃驚呼一聲:“皇上明鑒呀!”
項玦根本就不為所動,任由他們將其帶下去,沈茹芸冷笑了一聲,不管今日這是誰指使的,她都不過是被人當槍給使了,既然是這樣,她被罰被殺都是理所應當的,她不僅不覺得難過,甚至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張貴妃和沈茹芸就這樣在眾人或嘲或諷的目光中被帶走了。
天牢中陰暗潮濕,不過這已經不是沈茹芸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她倒是能很坦然的面對。
與沈茹芸一個圍欄之隔的張貴妃,穿著一身囚服,顯得與那個雍容華貴的張貴妃相去甚遠,沈茹芸笑了一聲,望著張貴妃道:“怎麼樣,沒有想到吧,你也會有這一天?”
張貴妃滿是悲涼的望著沈茹芸,她一點也不氣她,只是為她不值:“茹芸,你好傻,真的好傻。”
“是,我是好傻,我若是不傻怎麼會落入你的手中,被你折磨得不死不活的,我若是不傻怎麼會中了你的圈套,眾目睽睽之下成了刺殺兩位皇帝的兇手,我是傻,所以才落得今天這樣的地步,那是我活該,可是你呢?你如此有心計,聰明有頭腦,怎麼會與我一起關在這個鬼地方?”沈茹芸嘲諷的道。
張貴妃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能令你開心的話,你就繼續笑下去吧,這也是我活該。”
沈茹芸斜睨了張貴妃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孩啊,你還是太單純了,這樣的宮闈生活不太適合你。我往日榮寵過剩,盛氣淩人,得罪了那麼多人,想害我之人多了去了,只是無端的連累到你,令我很是不安,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的。”張貴妃語重心長的道。
沈茹芸有些驚詫的望著張貴妃,她竟然會出這番話來,她要護她周全?
“呵呵呵。”沈茹芸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太搞笑了,就算全天下的人對我要護我周全,我都信,唯獨你的這句話,我連一個筆畫都不會相信的。”
張貴妃很是失落的望著沈茹芸,眼中有著無比的疼惜之情,沈茹芸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這不是那個處處為難她的張貴妃,這不是那個想要置她與死地的張貴妃,這眸中的疼惜之情是哪裡來的,一定是她裝出來的。
對,是她裝出來的,沈茹芸這樣告訴自己,她走到那堆草垛上,坐了下去,不敢再望向那雙眼睛,她怕她會信了她的話,她怕自己太心軟,終會輕信她的話。
“茹芸,我知道自己做的很過分,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我現在只想要好好的彌補你,將以前的過錯都給贖回來。”張貴妃隔著那闌珊,望著沈茹芸,她多想抱抱她,摸摸她的臉,告訴她自己心裡的想法,可是她對自己卻是那樣的冷漠,自己與她像是隔著千萬條銀河一般的遠。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贖罪就能贖得回來的,你我都已是階下囚,還能彌補回來什麼呢?”沈茹芸冷冷的道。
是呀,還能彌補回來什麼呢,她能做的就是不讓她受到傷害,盡全力的護她周全,僅此而已。
“父皇,母妃和沈茹芸定是受奸人陷害,望父皇給我時間查明真相,還她們一個公道。”項北方跪在項玦面前,懇請的道。
“逆,你還在為她們求情,你以為這件事與你就能脫得了幹系嗎?”項玦非常的生氣,指著項北方的鼻道。
“兒臣自知兒臣有失察之罪,懇請父皇給兒臣機會,讓兒臣將功贖罪。”項北方著朝著項玦重重的磕著頭。
“我過,誰敢提她們求情,同罪論處,你還不給朕退下。”項玦厲聲斥責道。
“父皇,她們冤枉,這事定不是她們所為,父皇明鑒。”項北方像是一頭拉不回來的牛,額頭早已磕得紅腫。
“你、你居然還敢替她們求情,好啊,朕的話你果然是不聽是吧,來人呀,拉下去給我打。”項玦大聲的吼道。
立馬便有人上前將項北方給拉了下去。
“父皇。”項時光站了出來,準備話。
“光兒,這裡沒你什麼事,不許亂話。”一直默不作聲的惠妃娘娘開口道。
“可是。”項時光不忍心,還想開口求情。
“給我退下去。”項玦朝他吼道,他便不敢再多言了。
“皇上。”韓靖筠站了出來,對項玦道:“今天我也是深受其害,但是我卻更想知道真相,莫不如將沈茹芸交給我來審問,如何?”
“既然你這樣了,那沈茹芸便交給你了,她的生死便交給你了,你可以全權處理,不用顧忌我。”項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