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令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陸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他剛才有多欣賞那首《登高》,此刻就有多憤怒!
本以為撿到了寶,治下出了個驚世之才,能為自己的仕途添磚加瓦。
誰曾想,這小子竟是個繡花枕頭,不,連繡花枕頭都不如!
簡直是個目不識丁,還敢褻瀆聖賢的狂徒!
周縣令氣得吹鬍子瞪眼,看向陸準的目光,充滿了失望與厭惡。
旁邊的鄭家文見狀,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與快意。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強撐著站直身體,對著陸準嗤笑道:“哈哈哈,我道是何等驚世之才,原來是個連《論語》都讀不通的蠢貨!”
“廢物就是廢物,就算偶爾走了狗屎運,念出一兩句好詩,也改變不了你骨子裡的粗鄙!”
他轉向周圍的學子,聲音充滿了嘲弄。
“諸位都聽到了吧?”
“這等歪曲經典,褻瀆聖賢之徒,也配與我等同處一園?”
“陸源,給這個廢物贅婿講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源更是得意洋洋,彷彿終於找回了場子。
他上前一步,擺出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對著陸準,實則是說給所有人聽。
“陸準,你這廢物聽好了!”
“‘朝聞道,夕死可矣’,聖人之意是,如果早上明白了宇宙人生的真諦,明白了做人的道理,那就算晚上死去,也沒有遺憾了!”
“這是何等高深的境界!豈是你這等滿腦子齷齪心思的廢物能理解的?”
他故意將“廢物”二字咬得極重,臉上充滿了鄙夷。
朱宜之站在一旁,臉色有些尷尬。
他悄悄拉了拉陸準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陸兄,陸源……他說的,確實是書上通行的解法。”
言下之意,你剛才那解釋,確實太離譜了。
然而,陸準卻彷彿沒聽見朱宜之的提醒。
他看著陸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又掃了一眼旁邊冷笑連連的鄭家文,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羞愧,反而露出了更加不屑的表情。
“你說的不對。”
陸準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陸源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說的不對?”
“哈哈哈!你這廢物還敢嘴硬?”
“這可是聖人經典,天下讀書人都是這麼解的!難道還有錯不成?”
陸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他挺直了脊樑,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自信。
“天下讀書人都這麼解,就一定是對的嗎?”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石破天驚的氣勢。
“你們可知,我陸家,乃是孔聖七十二賢弟子之中,以勇武聞名的子路後人!”
此言一出,滿場再次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