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生父追封為帝,告先祖及天地,一併加封生母為皇太後,沉長嚴肅的典禮持續了近一天時間。
趙祁慎送母親回慈寧宮,太後心疼奔波忙碌一天的兒子,連飯也沒留他用就要將人趕走。
離開前天子連魏公公都支開了,不知道與太後說什麼體已話,離開的時候神色肅穆。
顧錦芙捧著手爐在庭院等他,緋紅身影如火,暖了庭院的蕭瑟,亦暖了步步向她走來的趙祁慎。
他上前朝她微微一笑:“我們回吧,母後累了。”
顧錦芙眼底也是笑意,把手爐塞到他手裡:“你先暖走,一會再幫我暖手。”
大男人捧個手爐是真不像話,趙祁慎卻破天荒的沒有嫌棄,高高興興揣在手心裡,邊走邊說:“晚上還吃鍋子吧,你今兒在外頭也受凍一天。”
“再給你熱壺酒。”
“好。”
兩人並肩而行,暖過手的趙祁慎把手爐遞給身後的歡喜,然後去握住身側人的手,一點一點把她微涼的手再暖過來。走到半路還換了個方位,給她繼續暖另外一隻手。
顧錦芙直覺得好笑,他還把自己話當聖旨了不成。
離年節還有十日的時候,各地藩王已經陸續到京,京城空前熱鬧。
顧錦芙聽到外頭的訊息,給趙祁慎彙報:“聽說京城一應官夫人的宴請都從年尾排到明天初春了。”
“前陣子禁宴,如今放開,我這又有赦令,他們自然也要透透氣。”
說得就好像是被圈養的小貓小狗似的。
顧錦芙眯著眼笑,跟他說起還在建興時的事來:“娘娘以前不愛設宴,一年到頭也就過個年節最熱鬧,我每年都盼著過年,看著那些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來赴宴,心裡頭也高興。”
“若是這宮裡進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赴宴,你估計就樂不起來了。”
他一針見血,讓她心頭拔涼。
可不是。
突然就很慶幸婆母淡如水的性子。
趙祁慎見她吃癟,勾著唇笑,笑著笑著卻是嘆了口氣:“錦芙,料理了穆王,我們就大婚吧。”
還在出神的顧錦芙一愣,怎麼好好的就扯起這事來了。
她忸怩了會說:“不是說好一年嘛。”
他很想耍無賴說,這一翻年不就是過一年了,不過沒說出口,這種空子還是等到關鍵的時候鑽。
他含糊道:“嗯,一年。”
顧錦芙聽著他又應了,總覺得哪裡不對,正想探究的時候許志輝來稟說是穆王已經到北城城門了,等著聖令進城。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皆是神色一凜。
趙祁慎讓穆王世子帶著他的令接人進城。
穆王在城門處等了小半個時辰,見到幼子前來,依舊是那副弱不禁風難當大任的樣子,心裡的不悅就顯在面上。
穆王世子冒著寒風給父親跪地行大禮,聽到父親說一聲免,才在顧宇清的攙扶中站起來。
他視線掃了一圈父親跟隨著的人說:“二哥沒與父親同來?”
“家中還有事要他坐陣,陛下的旨意只宣了我一人,便沒讓他一路伺候。”
穆王世子唇角帶著淺笑說父王一路辛苦,就扶著他上馬,要一同再回宮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