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芙回到屋裡的時候,被撚過的左耳垂通紅,就跟被火灼烙的鐵片一樣,陽光一照顯出些許透明。
趙祁慎一手擱在炕幾上斜著鳳眼瞅她,她想起剛才自己那些話,腆著臉嘿嘿發笑,一點點兒挪到他跟前。
正想說點什麼,他倒是先一伸胳膊將她半嵌在懷裡,分開的兩腿把她夾著固定,抬著頭看她,還伸手輕輕碰碰她耳垂。
“已經是我的人,怎麼個‘已經是’?”
顧錦芙四肢纖細,偏就臉皮長得厚,見到他吃足憋的樣子,咬了咬手指頭說:“我這不是為了存著你的臉面,你又不是沒瞧見我哥哥那張冷臉。”
“還真是謝謝你搬梯子啊,索性都放話出去了,朕不做點什麼還真是對不住自己了。”
“噯......別介......”聽到他自稱都搬出來了,她知是惱的。惱什麼,不就是吃了她兄長的癟,想鬧她找回面子嘛。
結果一句話沒說完,人真的被他壓倒在炕沿。一半身子在裡頭,一半身子在外頭,跟在街頭高空踩絲線賣雜耍的一樣懸著,嘴裡沒說完的話就成了驚呼,雙手忙扒拉住他肩膀。
真摔下去,那也得疼!
趙祁慎把人放倒,直接就捉著她手吻落在她唇角,在她睜大眼盯著自己時候,空著的手去解她衣襟。
“別!外頭都是人呢!”
鬧鬧就成了,還真上手。
他卻是一笑,眼神不羈帶著幾分從市井學來的痞氣,活脫脫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臭模樣。顧錦芙卻心頭怦怦跳了跳,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間臉上發燙。
她竟是喜歡他這樣笑,有種叫人抗拒不了誘惑。
她眼神有一瞬的迷離,趙祁慎就那麼朝著她笑,解開第一個襟扣,在她直愣愣望著自己的時候唇先落在她眉心,隨後是眼角......每一次落下都如同羽毛般沒有重量,但帶著溫度的碰觸,在這種若即若離中足夠讓人酥麻。
顧錦芙覺得自己呼吸都短了,杏眸緩緩閉上。反正都說是他的人,成真也沒有什麼,左右是老姑娘,嘗嘗男人的滋味又如何?
她想著手就去抱了他的腰,快閉上的雙眼又睜開,拽著他腰帶借力往裡頭一滾將人反壓在身下。
趙祁慎見她坐自己身上,饒有趣味地挑眉,落在她眼裡和挑釁差不多。
她咬著唇笑,一隻纖長的手指按在他胸前,與他對視片刻後說:“哪裡能叫陛下伺候我。”
說罷抬的手就抽他腰帶,趙祁慎眯起了眼,是在判斷她這話是玩笑還是別的。
不想聽到外頭的人喊了聲表姑娘,林珊活潑的說話聲就傳到兩耳邊:“表哥,姑母說中午要親自下廚,叫您過去用午膳......”
兩人皆一愣,側頭看到已經跑進來的林珊瞪大眼張著嘴,呆若木雞地和他們對視。
趙祁慎餘光瞥到坐自己身上的顧錦芙蓉,索性再去看頭上繪彩的樑柱,嗯,他天子的威儀徹底不用要了。
顧錦芙當即從他身上下來,站在炕前不知是笑好還是裝作輕松跟林珊打招呼好。
林珊發怔好大會,一個激靈終於回神,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一長串的腳步聲遠去,顧錦芙這會才慢慢去扣被他解開的襟扣,瞪他一眼埋怨道:“都說了會被人瞧見。”
趙祁慎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外頭誰敢看進來,誰又能想到林珊大大咧咧就往裡跑,她回去會‘告狀’吧。
她那麼聰明,不‘告狀’的話,他一定會削她!
林珊是一路捂著臉往外跑的,還撞了值守的許志輝,許志輝想扶她,她又搖搖晃晃站穩繼續往外跑。
“——姑母!”一路小跑回到永壽宮,林珊還沒進殿門就慼慼地喊,在老王妃慌張走出來時撲到她身上,“姑母,我不能嫁表哥!表哥喜歡的是小魏子啊!剛才我親眼看到小魏子坐表哥身上了,大家傳的都是真的!”
話落拼命擠出兩滴眼淚,拿出帕子捂著嘴嗚嗚直哭。
殿裡的宮人聽到這要命的話,都惶恐縮著脖子。
表姑娘怎麼可以就這麼嚷嚷出來啊!
老王妃被她一撲,一嚎,一哭鬧懵了,扶著宮人的手站了好大會,神色不明問了句:“你真看到魏錦坐你表哥身上了?”
林珊昨兒才被亂點鴛鴦譜,趙祁慎冷厲的警告眼神這會還留在腦子裡呢。她忙不疊地點頭,跟小雞吃米似的:“珊兒親眼所見!姑母,珊兒不想嫁表哥,您讓我出家吧,珊兒去佛祖跟前為您和表哥祈福!”
“瞎胡說!”老王妃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還為她理了理裙擺,漂亮的眼眸一掃她臉上說,“下回要哭把帕子沾點薑汁,一抹眼角準能紅得跟兔子似的。”
林珊抽泣的表情一僵,抬頭就對上姑母那雙清明極亮的雙眼眸,那目光彷彿能看到她心裡去,讓她頭皮陣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