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外頭擺上膳,他挑了幾樣讓人送進屋裡,就窩在炕上跟她一塊兒用早飯。
他倒想多陪她一會,這個時候不獻殷勤可都對不住自己,但他當著這個皇帝,想偷懶也得問別人同意不同意。不一會就陸續有大臣來稟緊急的事,只能挪步到外頭處理朝事。
前來的就有戎衣衛正指揮使付敏之,是來上報說查到刺殺之事疑似與穆王有關,老王妃被擄一事也含含糊糊帶到上邊。
說完偷偷掃了眼高坐上的趙祁慎,見他眼底含霜,就又把頭低下。
等了好半會,頭。穆王是朕的皇叔,一家子的血親,沒見到實證,朕都不能信皇叔就能下這狠手。”
付敏之說:“就是沒有實證,臣這頭才不敢在朝上說,連摺子也沒敢寫,就怕先打草驚蛇了。”
“是個周到的,你戎衣衛的番子派出去,仔細先盯著。”
他揮揮手,有些煩躁,似乎是穆王一事給了他打擊。付敏之又看了一眼,匆忙離開。
離開前餘光正好掃到開著門的寢殿,一片緋紅的袍子就搭在炕沿上。付敏之知道這裡頭是誰,天子勞師動眾跑到內衙門探病一事已經傳開了。
付敏之還見過天子把腿搭在顧錦芙腿上,心中篤定天子對這宦官確實感情不一般。
從乾清宮退出來,付敏之把事情回稟給首輔,首輔吩咐:“著人給穆王暗中送朝廷查到他頭上的訊息,注意點別露了身份,千萬不能叫他知道是我們在挑撥。”轉頭又給太後送信,說事情已經在安排中。
朝廷如果有穆王做牽制,趙祁慎心思便只能在平反上,又不幸妃嬪,只要等到皇後真生個兒子出來,他們就能叫趙祁慎跟穆王做伴去!
在劉太後與首輔自覺運籌帷幄中,遠在封地穆王正在罵娘。
“那個老貨心思也太陰險了!自己想把權,沒孫子繼承大統,沒鬥過趙祁慎,就拉老子下水?!老子什麼時候擄過人!”
穆王跟前報信的人被他噴一臉唾沫,戰戰慄慄地說:“殿下,如若戎衣衛真要造假證據,朝廷派兵前來,我們要怎麼辦?”
“蠢貨!”穆王罵一聲,“戎衣衛那正副使都是那老貨的人,劉太後那老貨敢誣蔑我們,我們就不能髒水潑回去?!趙祁慎那奶娃子估計也想拿捏那老貨,想老子給她背禍,作她的春秋大夢!且讓他們自己先內鬥去!”
穆王罵完,喊來幾個幕僚,商量如何把劉太後擄人的事給抖出來。
當天晚上,就有一封加急的密信送到趙祁慎手裡。他坐在炕上拆信,看到一半就哈哈大笑,惹得顧錦芙伸著個腦袋好奇:“什麼事這麼高興。”
“狗咬狗的好戲。”他神秘兮兮朝她一笑,然後把信收袖子裡,抽出昨兒那本醫經指著給她看。
“女子孕上,都會有這些症狀嗎?”
顧錦芙探頭看了半天,一臉茫然:“我又沒生過,哪裡知道。”
他眸光就變得意味深長,看得她胳膊直起雞皮疙瘩——
這人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
當晚,顧錦芙也實在是不想挪動了,他這兒確實是她那窩舒服。等淨過身要躺下的時候,站在原本擺榻的地方就傻眼了。
榻呢?!
趙祁慎已經換了寢衣,從屏風後探頭就見到她站在一處傻愣愣,朝她招招手:“我著人把榻搬跟前了,晚上也好有個照應。”
顧錦芙一點點地轉過脖子,有種想上前撕了他臉皮的沖動,這麼明目張膽,真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趙祁慎此時卻是暗搓搓地想,飯要一口一口吃,媳婦要一點一點哄到枕邊!
正當他美好想著兩人捱得近,能臉對臉說話,夜裡又是最旖旎的,絕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情意。這樣日長月久的,就不信她還能跟塊木頭似的。結果等到顧錦芙爬上長榻,他興奮地要跟她說話,一扭頭卻被眼前一雙穿了綾襪的腳丫子給鬧懵了。
顧錦芙卷著被子縮了縮,打著哈欠說:“您快歇了吧,我這襪子都是新的,還燻過香。我睡覺好流哈喇子,味兒不好聞,我錯著頭睡。”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