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浪翻滾,那是一艘長達十數丈的龍舟,舟身鍍金,這龍舟倒是和秦易的‘龍鱗舟’有六七分相似,此時此刻,龍舟前倉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紫色錦衣,女子看上去估摸著十六七歲,一身白色長裙,這對男女,不管如何落魄,可是依舊無法掩蓋氣質中的高貴,只不過倆人似乎都遇見了憂心的事,一臉不符合年紀般的深沉。
“王兄,不逃了,咱們與那三大盜拼了。”白衣少女眼中滿是煞氣。
“拼?”紫色錦衣青年,低沉的道:“拿什麼拼?”
“不管了,咱們身為藍霧國的王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狼狽,被追殺的猶如過街老鼠。這一路上,小十七死了,老八、老九,香妃、貞妃……一個接著一個,死去,一個個都死去了。不想逃了,我實在是不想逃了——王兄!”
白衣少女貝齒緊咬,一副決然樣子。
“王妹!”紫色錦衣青年蹙眉。
“王兄!”白衣少女憤然道:“要逃你逃,懦夫,我看錯了你。”
“啪!”被稱為王兄的錦衣青年,抬手就是一個耳光,隨即他的掌心還揚在半空,望著捂著臉頰的白衣少女,遲遲沒能收回,良久的良久,這個紫色錦衣青年才長嘆了一聲:“王妹,唉!今非昔比。以前咱們藍霧國是有仙宗庇護,邪魔妖道,也不敢對咱們藍霧國如何。現在的仙宗,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心力庇護咱們。”
“莫說咱們小小的藍霧國,還只是帝國的附屬王國!”
“便是狼戎帝國也是民不聊生啊!”
白衣少女捂著臉頰,痴痴望著對面的錦衣青年,似乎無法置信,這最疼愛自己的王兄居然會出手煽她耳光,可是,當她望間這個王兄那參雜著銀白發絲的雙鬢,頓時一腔怨氣,消散一空了。
“王兄,王兄還不到四十啊,已經愁的多了白發!”白衣少女低頭沉默。
“王妹,王兄,王兄我……”
紫衣青年吞吐了下,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出手太重了。
“王兄,不必說了。”白衣少女抬頭,眼眸中雖然還包裹著晶瑩,不過儼然已經沒了怨氣,“是我錯了,王兄,是翡兒任性了。”
“那三大盜的確是欺人太甚,王妹說的沒錯,這一路上的遷逃,死傷太多,太多!王妹累了,我何嘗不累……可是,咱們藍霧國,如今父王後裔剩下的只有你我倆人,若是你我,爭那一時意氣用事,身死道消,我藍氏王族血脈豈不是要斷在咱們手裡?”紫色錦衣青年,溫柔的擦拭著少女淚痕:“翡兒,不哭!”
“王兄,那咱們就一直逃亡麼?”白衣少女問道。
“那三個賊盜,對你我追殺不休,憑藉著王座法寶以及諸位鎮國客卿,聯手倒有一搏之力,最不濟也能抵擋一時半兒,讓咱們有足夠的時間脫困逃生。三個賊盜不是最可怕地,可怕的是賊寇背後的那尊大妖……”紫色錦衣青年身子不禁的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唯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這時,龍舟船倉裡面,走出一名白發銀霜的老者。
這個老者,氣質陰鳩,雖然看上去十分蒼老,不過精氣神倒是十足,比起五六十歲的青壯年都絲毫不弱,居然是修仙者。
這個老者身穿灰色的長袍,像是青年少女身邊,管家似的角色。
“葵老!”紫衣青年遮掩了一下自己情緒。
“無殤見過懿王子、翡郡主。”華發如霜的老者單膝跪地請安。
“葵老!”紫色錦衣青年急忙攙扶,一臉的情急模樣:“萬萬不可,你盡心盡力的輔佐父王,藍懿早已將葵老,當成亞夫看待,有豈有父拜子的道理,若是要拜,那也是藍懿對亞父跪拜。”
話落,在白衣少女驚呆的目光下,紫衣青年藍懿就要單膝跪拜。
“不可,萬萬不可,懿王子這是折煞了老奴。”老者大急,甚至身軀都微微激動的顫抖,“老,老奴何德何能,當不起懿王子行此大禮啊!”
“翡兒,跪下!”紫衣青年扭頭一喝。
“哦!”白衣少女顯然心不甘情不願,弱弱的應了一聲,在她眼中,這個葵無殤不過是個太監,自己堂堂王室貴胄,如今居然淪落到跪拜一個閹人?而且自己素來敬仰的王兄,居然認一個閹人當亞父?
不過,即便她在不情願,王兄的命令她也不敢違背。
“亞父在上,請受王兒一拜。”
“好好好!王子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藍無殤十分激動:“老奴便是拼著一條老命,也當護佑王子和郡主的安全。王子放心,王上當初招攬了許多客卿,如今雖然已經國破,不過也有不少客卿,念及當初王上的恩情,誓死追隨懿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