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日之間,駐紮在大周帝國與胡地交彙邊境的兩股大軍便已是交鋒了數次,各有勝負。
大周帝國鎮北軍團十萬鐵騎,對陣胡人二十萬雄獅,雖然人數上佔劣勢,但鎮北軍團居然未落下風,反而獲勝的機率要更大於胡人軍隊,由此可見蘇烈率領的鎮北軍團究竟有多麼兇悍了。
而且據傳言,蘇烈並不在軍中,而是他的幾個部下全權指揮著戰鬥,至於蘇烈去了哪裡,整個鎮北軍團中只有一人知曉,他的隨軍參事,桑雲。
自從那日一個自稱凜冬故人的神秘人來到鎮北軍營之後,蘇烈便與那人離開了,一應事務包括與胡人軍隊的對陣也是交給了麾下將領,其麾下將領也沒人令他失望,戰鬥愈演愈烈,大有取勝之勢。
桑雲知曉蘇烈去向的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其他人也並不知曉桑雲知道此事,否則以那群將領的脾氣,定會逼問於他。
而以桑雲的柔弱性格,恐怕也保守不住秘密,所以這些天來,他一直佯裝著若無其事,其實心中早已經膽戰心驚,生怕露出破綻,暴露了蘇烈的秘密。
到了最後,桑雲索性直接待在了軍帳之中,做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他以為這樣便可安然無事了,殊不知他的反常舉動,還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王蒼是蘇烈麾下的得力幹將,從三品驃騎將軍,城府頗深,深得蘇烈的信任與重用。
這一天,他從前線得勝歸來,回到了鎮北大營之中,雖然打了勝仗,挫了胡人的銳氣,但是王蒼始終是一種淡然之色,他脫下頭盔,夾在腋下,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反而徑直去了隨軍參事桑雲的帳中。
王蒼的到來似乎嚇了桑雲一跳,雖然為人柔弱,不過多年來的從軍生活,桑雲還是練就了一副極好的掩飾面容,也許只是在蘇烈面前,他才是肝膽俱裂的模樣。
桑雲起身,看著王蒼,從容的道:“王將軍得勝歸來,本該與眾兄弟慶賀,怎麼來我這裡了?”
桑雲的帳篷內很簡單,他只是一個隨軍參事,所以只是擺了一張桌子,幾個矮凳,桑雲伸出手掌,示意王蒼坐下,而他自己則是坐在了王蒼的對面。
對於桑雲的恭維,王蒼只是淡然一笑,道:“區區小勝,不值得大肆慶祝,況且神將大人也不喜歡這樣。”
在說道神將大人幾個字的時候,王蒼的眼睛刻意的盯著桑雲,想看看他有沒有異樣。
不過桑雲似乎讓他失望了,沒有了往日的優柔寡斷與顫顫巍巍,桑雲變得從容淡定,即使在面對著充滿殺伐之氣的王蒼,也是沒有絲毫膽怯,這不免讓王蒼暗自驚訝了一番。
桑雲擺弄著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把其中一杯輕輕的推到了王蒼面前,同時開口道:“北方悽苦之地,唯有粗茶一杯敬將軍挫敗胡人軍隊,將軍,請!”
王蒼目光微微閃爍,也不猶豫,端起茶杯,也不管熱氣騰騰,一飲而盡,嘴裡咂了咂,似在回味:“多謝桑參事。”
桑雲心中暗罵了一聲,這不過是塞北之地最為普通的青葉茶,清淡無味,倒是讓你喝出了天朝龍井的味道。桑雲知道王蒼此次前來十有八九是向他詢問蘇烈之事,但是卻遲遲不開口,顯然是在試探自己。
你不言,我便不語,看你如何表演,這是此時桑雲的內心想法。
“不知桑參事覺得這場仗我們多久可以勝?”王蒼沒有問他能否勝,也沒有問怎麼勝,而是直接問了多久可以勝,可見他根本沒有想過除了勝利之外的結果。
這是鎮北軍團的驕傲,同時也是蘇烈頒下的軍紀,若戰必勝。
桑雲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以王將軍與諸位將士的戰力,擊敗莫提的軍隊,只是時間問題。”
桑雲說的含糊其辭,王蒼也不動怒,始終一副淡然模樣,只聽其開口道:“若是神將大人在此,現在我們說不定就已經在胡人的王庭之中喝酒了。”
王蒼此言一處,桑雲心想你這老狐貍終於提到蘇烈了,明明可以直接問,非要拐彎抹角的。
“那是自然。”桑雲也順便拍了一下蘇烈的馬屁。
王蒼的茶杯剛剛送到嘴邊,卻停止了動作,目光微抬,瞄了一眼桑雲,看似隨意的問道:“不知桑參事是否知道神將大人去了何地?”
桑雲的身軀本就瘦弱,被王蒼如此一問,竟是微微一顫,不過他立刻正色,道:“將軍都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參事又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