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之中，除了一片素縞外，便是黑沉沉的顏色。
見氣氛沉悶，司晨染換了一個話題：“小嬸……這件事，你還沒有告訴阿戰。”
“其實我之前也是腦子糊塗了，總覺著要是再拖一拖，可能什麼都不用通知阿戰。”艾恩晴說，“你小叔的運氣一直那麼好，我原以為，這會是虛驚一場。”
司晨染苦笑，哪裡可能是虛驚一場？
經由夜流光親自驗看，司晨明濤的屍體都涼了，旁邊又沒有靈魂痕跡。
“阿染，小嬸是不是對你挺不好的？”艾恩晴看著火盆中的紙錢燃燒成灰，聲音低低地問。
“沒有，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才是豆腐心吧。”艾恩晴扭頭看司晨染，“我對你挺不好的。”
司晨染搖搖頭：“對誰好，不是嘴上說了算。”
這些年來，艾恩晴沒有做過虧待她的事情。
“我那是嫉妒啊……”艾恩晴說，“你小叔的資質一直都不差，比起你的父親和大伯，也從來不差。但是那時候司晨家的還在皇城，家裡一下子出現那麼多優秀的孩子，太扎眼了。你小叔他啊，便成了一個不如兄長的小紈絝。”
司晨染說：“小叔他很優秀。”
就算是在旁人的眼中，她的小叔一直是個遊手好閒的人，可她知道她的小叔很聰明。
“後來，你大伯還有你爹相繼失蹤……你小叔他原想撐起這個家的。”艾恩晴的眼神一黯，“可是戰兒天生玄脈損壞了一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當時生他出了意外……”
“玄脈損壞……”司晨染已經猜測到了艾恩晴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你小叔截了一部分玄脈給戰兒接上。”艾恩晴說，“你看，我司晨家的孩子……也只有你是個正常的孩子。戰兒的身上即便有你小叔的玄脈，也仍舊沒能追上你。”
司晨染擰眉，經由小嬸這麼一說，她倒真覺得他們司晨家這一輩的命運太坎坷了。
她的大堂兄天生廢體，無法修煉。
她的二堂兄心智有缺，有如孩童。
小堂弟天生玄脈缺損，有礙修行。
“小堂弟在槍法上有天賦，又入了穿雲宗……穿雲宗以槍法聞名，以後小堂弟前途無可限量。”司晨染想在艾恩晴的面前提一些令人高興的事情。
父母都望子成龍，若是想到司晨戰以後的成就，艾恩晴的心情應該會好受一些。
“嗯。”艾恩晴點了點頭。
司晨染又道：“聽說穿雲宗的女孩長得很漂亮，說不得小堂弟在那邊會遇到心儀的女子。也不知他喜歡的女子，會是什麼模樣的。”
“我兒子喜歡的姑娘，肯定是個好姑娘。”艾恩晴篤定地說。
司晨染鮮少說那麼多話，但見艾恩晴說了一會兒話方才有了精氣神，便一直延伸著以司晨戰成家立業為主的話題。
二人聊著天，並沒有注意到，外面的黑色蔓延了進來。
那一抹地上的黑色，是屬於人類的影子。
可是，影子出現的地方，卻沒有對應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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