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躲了他幾天,岑淵很適事宜地沒有自討不快,多半時間都在處理政務,珈藍勾點著殿內的燭火,還是勸她,“殿下,如今您已是王後了,及笄禮也很快就要辦了,還是盡早接納衛王吧。”
“可我真的不喜歡他。”青青把毛筆一拋,似是要面臨世界末日一般,絕望地嘟囔著,“我不想,怕他”
珈藍坐在榻上安撫著她,“成了親圓房便是人倫,沒什麼好怕的。”
青青卻是止不住地搖頭,“我,我將來是要找我母妃的,不能和他在一塊。”話落,似是想起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驚恐問詢道,“珈藍,今日是什麼日子?”
“已經二十七了。”珈藍耐心回道。
“是母妃的忌日,備些紙火,我要去後庭拜祭她。”青青趕緊披上鬥篷,珈藍匆忙給她小籃子,她提著婉拒了珈藍,想自己單獨和母妃說些體己話,珈藍心知,便默默守在了殿內。
她一個披著白色鬥篷,踏雪尋梅,滿宮明月梨花白的黑夜裡,雪花雪粒簌簌抖落,落在肩上,迎面是寒意的風,涼涼的呼嘯,尋了好久,最後選定了一棵綠萼樹下,隱晦的角落裡,不易人察覺地喃喃。
“母妃,我試了很多方法,可還是找不到你。”青青喃喃著,“我找不到你那個時空,連火箭都造不好了,但是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你在那一邊要好好等我。”
她頓了頓,又是有些不情不願慢吞吞道,“我成親了,不久前嫁的人。”
岑淵悄然無息掩藏在綠萼叢林後,脈脈凝視著她,不知道她能怎麼評價自己,正等著她向容妃介紹,卻見她又是吧啦吧啦說起火箭的事情,且一說又是個沒完,自己有些沒了耐心,徑自現身踩雪向她走去,青青聽到聲響連忙一回頭,看到岑淵那刀削似的臉,頓時愕然。
“你,你怎麼來了?”她急忙把小竹籃往身後藏,蠟燭也要吹滅,岑淵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暖著,十分不容置疑地對著燭火道,“孤對天發誓會照顧好青青,望容妃娘娘放心。”
而後,牽著她的手便走,回了宮命人給她拿來手爐暖著,嗔怪道,“自己出去也不穿的暖和點,凍著了怎麼好。”
青青嘟嘟嘴,別開眼不想看他,岑淵把周圍人連帶珈藍都屏退了,瞧著她森幽的眼睛淡淡旁敲側擊,“年紀大的人都喜歡孩子,你母妃肯定也喜歡小孩。”
“那你不是有了岑瑞了嗎?”青青見還是避不過,索性直白地要和他交涉。
“岑瑞是前王後所生,不是你所出。”岑淵雲淡風輕道。
“那我視如己出。”
“骨肉相連方為至親,你還是有自己的孩子為好。”岑淵正是和她認真分析利害講道理,她卻是一個打滾鑽到了被子裡,捂著耳朵嘟囔道,“我困了,要睡了。”
岑淵無聲息嘆口氣,見她還是這般抗拒,往她身邊湊湊,“孤在未央宮睡。”
“不行。”青青露出個腦袋來,兩只小手推他,岑淵沒轍又是被趕出了未央宮,心裡有些鬱悶。
見他拂袖離開了,青青一骨碌爬起,叫來珈藍商談大計,最後二人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宮裡妃子太少了,所以岑淵才會閑的沒事往未央宮跑。青青頭一次長了個心眼,過些天宮裡要選秀女,她身為王後主動向王母太後請纓,親自挑選了好多美人,打算纏住岑淵,岑淵知道了她的意圖,黑著臉去找她算賬,青青躲在被子裡裝聾作啞,岑淵不急,留在她身邊杵著就是不走。
許久後,青青從被子裡鑽出個腦袋,看向宮裡,燈火都熄了,床榻側的他安然睡著,雙目緊闔,不似平日裡的威嚴,溫和得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