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躡手躡腳要下床去,剛要跨過他就被他攔腰抱住,腦袋砸落在胸膛上,青青急的要掙紮,被他實打實抱得緊,松也不肯松,他親親她的額頭,沒有睜眼,信口說著,“孤很中意你”
“我又不中意你。”青青在心裡腹誹。
他抱著她,兩人隔著被子,外面不多時又下了雪,青青睡得迷迷糊糊時身子冷得很,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鑽,暖暖的,很心安。
他低頭親著她的腮,滑滑的,總是這般的姿態,壓抑中難掩的空靈,絕望中不失堅韌,他若是喜歡她,不如說是喜歡她身上的某些特質,獨一無二。
第二日,青青醒來時,岑淵已經下了朝,穿著寬大的袍服來看她,遞給她一紙文書,聲音沉穩如常,“赫連空活了,你哥哥活了。”
青青一下子如遭雷擊,呆呆的,直到岑淵坐在床前,搖搖她肩膀,“真的,孤沒騙你。”
她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眼裡滾出碩大的淚珠子,止不住地流,喜極而泣,聲音抽搭嗚嚥著,岑淵摟著她,安慰道,“別哭了,喜事還哭,再苦臉就花了。”
青青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摟著他的脖子,頭埋在他肩膀裡,抱得緊緊的,像一隻貓兒,他心裡淌著淡淡的歡喜,泊來泊去,喜歡她溫順安靜的樣子,摸著她的頭發靜靜陪著她,等她心情平複了,又是淡淡道,“這些時日局勢不明朗,孤會在未央宮外多加派些守衛,你莫要心慌。”
他其實就是怕那個上邪又飛過來,把她拐跑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嗯”青青扯著他的袖角,欲言又止,岑淵挑著她的下巴,“你要說什麼?”
“唔我,我皇兄醒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青青憂心忡忡道。
“會。”岑淵鎮定道。
“那,你幫誰?”她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岑淵臉色冷了幾分,“後宮不得幹政。”
青青不依,晃著他胳膊不放,負氣道,“你告訴我,告訴我嘛。”
“”沒提防住她對他撒嬌,他有些受不住,平日裡岑森也愛纏人,但對自家兄弟一腳踹過去把他打發了就夠了,可對她他怎麼捨得,被她聲音一軟迷得心緒亂飄,卻仍是度量著,唇瓣湊近了她的嘴角,聚精會神盯著她逗,“你希望我幫誰?”
“我”一面是她皇叔,一面是她皇兄,都是親人哪能好選,可她還是咬咬牙,“你幫我皇兄好不好?”
“為什麼?”岑淵見她偏向赫連空,莫名有些嫉妒。
“嗯,我皇兄心善,就算是再登上皇位也不會殺我皇叔的,但我皇叔就不一樣了。”她耷拉著腦袋,枕在他寬大的臂膀上,小聲懇求道,“你幫幫我皇兄好不好?”
“嗯。”
“真的?”
“真的。”他摟著她親吻,青青被他親的暈暈乎乎的,他牽牽她的手,“這幾日在你殿裡睡,免得你不安心。”
“哦”
晚上歇息時,青青早早就睡了,整天沒來由的睏倦,岑淵拉著她要她陪陪說說話,殿外的簷鈴聲響,叮叮咚咚的清脆,她哼著音樂,被他攬在懷裡,不知不覺間就困了。
岑淵素來心事沉重睡眠不好,被她傳染的莫名和緩,晚上做噩夢也少了很多,兩人不多時相擁而眠,一連幾日難得的安詳。
岑淵批摺子時總是忍不住想,或許這就是她自身的魔力。玉老田荒,她是他的藥。
白天閑來無事時,青青去找水雲姬玩,水雲姬照舊插著花,不經意間和她說了當年奪嫡之事,
“當時是我心有偏袒,把他派往了大衍受苦,嘗盡人情冷暖,奪嫡立王時也沒有幫助他半分,從小到大,我與他究竟是末路,我不怪他,只怪我自己當年太過疏忽。”
水雲姬懺悔著,自己當年偏心小世子故意把岑淵派往大衍當質子受苦,後小世子死於爭奪王位中,青青心裡默默想難怪岑淵一直對她心懷芥蒂,對親情滅絕看待,原來是有這麼一段過往。
水雲姬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他從小便受了苦,難免心思重,什麼事情都放心裡不說,其實都是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