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清澈如墨玉的眸子亮了亮,抬頭忽而一展笑顏,這難得的露齒一笑使畫臨微微愣住,似是聽得她含糊不清應了聲,“好。”
衛國王宮。
岑淵下了早朝還未踏進書房,隋墨攜著一封信趕了過來,走到他跟前低聲道,“大衍平南王蕭眠來信。”
兩人進了書房,岑淵拆開那封信坐在正中的榻上,細細讀完,若有所思道,“蕭眠欲私下協助畫臨和慕幽,對赫連玦進行反擊。”
隋墨略有不解,疑惑道,“這平南王蕭眠難道不知王上已和大衍帝姬訂婚,這時候傳信提起這些又是何意?”
岑淵淡然看著信上的字跡,語氣毫無波瀾道,“無非是想與孤暗中合作,一同對付赫連玦。”
隋墨當即明白過來,遂問道,“依王上之見,應當如何?”
岑淵隨手將那信紙遞於燭臺之上,片刻便化為灰燼,隨即沉聲道,“繼續與蕭眠保持聯系,如今時機未到不可輕易廝殺爭鬥。”
說話間,已經提起筆來,蘸了墨汁落筆疾書,表面上告訴赫連玦要立青青為後,以與他合作來做掩護,暗中同意蕭眠一同協助畫臨和慕幽,三方勢力正式結盟。
正在慕幽和魏宜整頓軍隊,為金陵反擊戰做準備之時,一個訊息幹擾了他們的計劃。
西塞胡人再度肆虐挑釁,邊境百姓無辜遭殃,而赫連玦卻像是有意按兵不動,絲毫未有出兵征討邊境敵人之意。
慕幽聽聞此事時,一氣之下便要提刀闖邊塞,畫臨見狀立即勸阻,老臣們也是連忙攔住她,紛紛上前勸說。
“現在局勢緊張,侯爺還請稍安勿躁啊。”
“我們有南疆以及衛國的暗中支援,萬事具備只等著皇上醒來直接進攻,此時不可輕舉妄動,若是不慎中了九王的計謀可就亂了我們的計劃了。”
慕幽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勸說,腦子裡一團亂,就想著邊塞的百姓不能沒有人管,皺著眉一擺手,著急道,“我再不去,西塞那群蠻子就把百姓禍害完了。”
畫臨眉頭緊鎖,握住她因為氣憤而緊握成拳的手,耐心為她分析利弊,“九王至今按兵不動,便是等著夫人出兵,此時若直接攻打西塞,難保他不會見縫插針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又該如何是好?”
“我不管,大不了我自己去。”慕幽瞪著眼看向畫臨,手上一用力掙脫了他溫熱的掌心,“就算是我一個人去,也照樣把那群蠻子打出我大衍邊境。”
畫臨見她抬腳就走,連忙伸手想要握住她手臂,卻只是扯住了她的衣袖,著急中聲線略顯淩亂,“夫人可想過,九王未出兵便是算準了夫人會先沉不住氣……”
“我就是沉不住氣。”慕幽出聲打斷他的話,扯過自己的衣袖,將大刀抗在肩頭,運起內力直接踩著輕功飛走,只落下一句,“我看不得百姓無辜受難。”
“夫人……”畫臨心急之下對著她身影喊了一聲,腳步也跟著要追隨她走去,被身旁的幾人立即擋住。
顧雲站到他面前,握著他肩膀無奈道,“以侯爺的武功沒人能攔得住她,相爺還是安心守在衡門主持大局吧。”
畫臨雙眸看向半空,那抹身影已然不見,西塞胡人囂張肆掠,赫連玦又是虎視眈眈,叫他如何安心?
慕幽一手提刀,一手拽緊韁繩策馬飛奔,一路向著西塞邊境馳騁而去,眸中一片冷然堅毅。卻不知金陵城皇宮中,赫連玦在她離開衡門不久,便接收到了她獨闖西塞的訊息,當即率兵慢慢悠悠往西塞行進。